后半夜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山雨，谭Z扬起身将窗子关了，再躺回床上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索性将台灯拧到最暗，借着微弱的光翻看着随身带来的莫泊桑小说。
    边上的谭乐咂咂嘴，像是在做什么美梦，酒窝若隐若现地悬在嘴边。
    他翻了个身，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谭Z扬垂眼看了下，一手拿书一手帮谭乐掖了掖被子。结果一扭头就发现，继准也把被子踢到床尾了。
    大概是觉得冷，他皱着眉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谭Z扬摇摇头，轻声起身走到继准床边，也帮他将被子重新盖好。
    继准一接触到被子，赶忙将其裹上，而后满足的用脸蹭了蹭枕头。
    还真是，两个都不让人省心。谭Z扬舒了口气，回到床上。
    继准迷迷糊糊地被尿意憋醒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暖暗的台灯下，谭Z扬靠在床头聚精会神地读着手里的小说，时不时就轻轻翻过一页。
    他抿着唇，戴一副无框眼镜，显得比平日里更加斯文，也更显淡漠。
    这还是继准第一次见到谭Z扬戴眼镜，此前无论是上课还是考试，他都没有表现出自己近视。
    “你这么看书，不怕瞎啊？”
    身边突然传出带着些鼻音的声音，谭Z扬捏书的手紧了下，扭头看向暗处的继准。
    “怎么醒了，晃到了？”
    继准吸了下鼻子，坐起身来，压低声音道：“不是，尿憋醒了。”他蹑手蹑脚地爬起身，拖着步子朝卫生间挪。走到谭Z扬床边时还是忍不住又说了句：“你还是把灯调亮点吧，不然真容易瞎。”
    “不看了。”谭Z扬取掉眼镜，捏了捏鼻子，将书放在了床头柜上。也跟着继准起了身。
    继准：“你起来干嘛？”
    “上厕所啊。”谭Z扬挑了下眉，“不然看你尿尿么？”
    “你想我也不介意啊。”继准耸耸肩，“反正我有的你也有，我又不吃亏。”
    谭Z扬闻言，唇边挂起一抹笑意。由上至下地淡淡扫了继准一眼。
    “你的……下午不都已经看过了么？”
    继准瞬间又想到了下午自己遛鸟被谭Z扬撞见的尴尬一幕，低声骂了句“操”，而后快步走进洗手间，关上了门。
    谭Z扬低笑了声，眼眸里短暂地跳动了几下本该属于这个年纪的生动。
    ……
    夜色由黑逐渐转淡，启明星闪烁在东方的天际。
    清晨，雨停了。谭Z扬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微风便裹挟着雨后清新的空气瞬时钻进了屋中。
    继准的眼皮动了动，被晨光唤醒。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他偏头朝隔壁床看了眼，见谭乐还在熟睡着。
    “醒了？”洗手间的门开了，谭Z扬擦着头发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雾气与沐浴露的味道。
    继准打了个呵欠，半抬着眼懒懒地问：“你这是起了还是压根儿就没睡啊？”
    “睡了会儿。”谭Z扬将毛巾搭在脖子上，拍了把谭乐的屁股，“小乐，起床了。”
    谭乐皱皱眉，翻了个身。
    谭Z扬：“再不起我们可就先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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