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修远闻言，倒也不恼，看不到脖子，他微微颔首：“那罢了。”
    可话音未落，一旁的李县令眼珠一转，立刻接口：“老白头呢？你不会，老白头不会？还不赶紧带大人过去？”
    郭修远摆手：“算了，我这刀寒铁锻造，普通磨刀师磨不了。”
    李县令立刻拱手，笑得殷勤：“郭大人有所不知，这老白头，磨刀技艺在我们新安县可是数一数二的，您可以试试。”
    李县令真是见缝插针似的讨好郭修远。
    毕竟天轴司不属六部，是完全独立出来的一个部门，由皇上一人掌控，是悬在百官头上的一把刀。
    郭修远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手掌轻抚刀鞘，淡淡道：“哦？李县令这么说，我倒是真想试试。”
    李县令连连点头，赶紧道：“陈易，快带郭大人去。”
    陈易领着郭修远，一路穿过县衙后院，来到磨刀房。
    门敞开着，刀架上整齐摆放着几把刀，寒光流转。
    郭修远走过去，随手抽起一把刀，端详片刻，微微颔首：“确实不错。”
    陈易提醒道：“大人，等会儿可能会有点意外。”
    郭修远微微挑眉：“什么意外？”
    陈易没解释，只是靠在门框旁，双手抱胸，静静等待。
    果然，没一会儿，老白头便从马厩方向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袖子挽起，手上还残留着些许草屑，显然刚伺候完他的那匹心肝老母马。
    陈易将来意说明后，郭修远抽出佩刀，将刀鞘连同刀身一起递过去。
    老白头接过，先是掂了掂重量，然后缓缓拔出刀刃，指腹轻轻一拂，感受着刀身的温润与锋利度。
    随后，他举刀，对着光线细细打量刀口的磨损情况。
    做完这一切，他才懒洋洋地走到磨刀台前，挑选了一块合适的磨刀石，缓缓洒上清水，开始打磨。
    “嗡”
    金铁交鸣之声，在狭小的磨刀房内回荡。
    郭修远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目光微动。
    他的目光越来越沉。
    他见过不少磨刀师，但眼前这老头的磨刀手法，却明显与普通匠人不同。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却极有韵律，每一下研磨，都精准地控制着力度和角度，仿佛不是在磨刀，而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郭修远眸光微动，低声道：“控气境？五品磨刀师？”
    老白头的眼神更是专注如刀，仿佛能看透刀身每一道纹路，每一丝毛病，每一处最细微的缺陷。
    郭修远越看越惊讶，撇了一下自己的中分头，惊讶道：“四品？”
    半炷香后，老白头停下了手。
    他轻轻拂去刀身上的铁屑，用干布擦拭干净，然后才将刀递回。
    “好了。”
    郭修远接过刀，随意挥了两下，眼神骤然一凝。
    锋利度，完全不同了！
    他缓缓吸了口气，目光沉沉。
    不知为何，他握刀的感觉似乎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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