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气得伤口疼,只差没当着王怜花的面吐血。
少年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意气风发,得意骄傲,又与之相称的能力,在玉罗刹面前充分地诠释了何为在人的伤口上撒盐。
“你都沦落成这副惨状,怎么还待在汴京?”王怜花笑得狡黠,他从风萧那里受气,看到遭遇相似之人并不觉得怜悯,心中全是幸灾乐祸。
玉罗刹冷笑。
他在休夜面前不敢嚣张,但不意味着在这无名小卒面前也得忍声吞气。
两人进行了一番友好且点到为止的切磋。
“所以,你们交手的结果如何?”
晏游悠哉地问。
王怜花神采飞扬的表情僵了一下,不是很想谈这个话题:“他身上带伤,略逊我一筹。”
晏游笑而不语,王怜花黑着脸改换说话:“他出手诡谲,与我打了个平手。”
这还是在玉罗刹受伤的情况下。换言之,若是玉罗刹未受伤,毫无顾忌地使出全力,两人便不止是打个平手。
“是吗。”
晏游脸上的笑容毫不遮掩。
王怜花的手痒了。
汴京中鱼龙混杂,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将汴京划分为不同的范围,明人不说,暗地里无人不晓。
汴京比王怜花想得还要混乱,他如今只在洛阳以及与其相邻的地区有自己的势力,若是想将手伸到汴京,唯有等六分半堂或是金风细雨楼倒下。
各方势力中,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是大头。
曾经只有六分半堂,后来金风细雨楼紧追不舍,到如今与其分庭抗礼。
汴京水深,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如高山耸立,旁人难以望其项背,只有两人之间矛盾爆发,水势滔天浑浊之际,才可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与他境遇相似的还有另一方势力。
王怜花与玉罗刹交手之前并不知晓他的名字与身份,但初次交手后,他从玉罗刹所用的功法中意识到对方来自西域的罗刹教。
罗刹教功法独特,以身形诡谲见长,气势汹汹,掌法刚猛阴毒,招招直逼要害。
王怜花从他母亲云梦仙子那里听过许多江湖秘闻,所以他才会清楚不可能为外人所知的罗刹教功法。
断定玉罗刹来自罗刹教后,王怜花依旧不知道他的身份,揣测着他的来意:招惹休夜是因有旧仇,但受伤后仍不离京,那便是有他不得不留在汴京的理由。
所以王怜花猜测罗刹教想要入中原,前来汴京蹲点、或者说是摸底。
他的猜测并不打算对任何人说。
汴京的水安静得够久了,若是有人伸手搅浑,王怜花高兴还来不及。
不管罗刹教有何目的,王怜花只打算暂且观望。
从始至终一直在观望的晏游对千面公子的念头摸得一清二楚,嘴角勾出愉快的轻笑。
王怜花对偶尔往来于晏游家的冷血和追命报之些许兴趣,但晏游看出他的意思,抽空认认真真地告诉他不要打扰人家办案。
语重心长,像个成熟的大人。
王怜花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风萧在一旁鹦鹉学舌,道:“懂点事,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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