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
谢傥今天上午没有去办公室,他昨天晚上提前处理好了今天的一些事宜,空了一个早上去医院看孙渡。
不过事实上,说是一早上,也不过就是两小时还要少一点。他八点去,十点钟之前便需要走。
既然谢傥说一切照旧,那么周助理只能吩咐安排下去,一步一步提交证据,请证据核实方面的学者还有律师一起从中解释辩论。这其中也不需要谢傥多做监督,周助理会安排下去,他只需要把控一个大节奏就可以。
当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也不意味着谢傥可以做个甩手掌柜了。
谢傥来医院即没有带花,也没有带什么水果。
孙渡的病房也干干净净的,没有人给他送花和水果篮,或者其他的滋补品。
倒不是孙渡人缘不好,而是谢傥不允许除了他以外的人靠近这家私人医院的这层楼。每天几队保镖轮流看守,护士推车的药物都要被检查一遍,吓坏了不少小姑娘,院长的头都快秃了。
但是架不住人给的钱也多,他们私人医院也确实是为这一类人服务的。
谢傥来了,换了一身无菌服,就进去了孙渡的病房。
谢傥站着看了在床上闭着眼的孙渡,他的脸色很白,不是以往那种白瓷一样的温润的白,是有一点像劣质白墙一样有些死气的白。整张床上,出去他乌黑铺散开的头发,与低垂下的睫毛,入眼都是这样刺目的白――连他的嘴唇都是白的,他眼角的嫣红也早就安静了下去。
现在是孙渡昏迷的第五天,因为子弹的位置与心脏相近,48小时的危险期虽然过去了,医生也说问题应该不大,但是具体多久醒,那得看每个人不同的人体体质。
谢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面。
病房很白,除了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听不见别的声。怕冷风涌进来把孙渡冻住了,外面的五颜六色都老老实实地呆在窗外。
谢傥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支钢笔,他看了看床上的孙渡。
他的呼吸还是很微弱,连胸膛的起伏都很小。
谢傥看着孙渡发了一会呆。
不过他一直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就算他发呆,别人也只会以为他在深思什么。
以前他读大学,参加Groupwork不得不和同龄人交流的时候,他没办法理解同组人在交换意见的时候激动的情绪,就经常这样走神。
这招屡试不爽,其他人都以为他是在思考问题,少有打扰他。
发了一会呆之后,谢傥低下头戴上眼镜。
他开始打开钢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他带来的本子是一个黑色软牛皮外壳的笔记本,有些老派的设计,在开页处还有一个小纽扣皮带,让人可以把本子合上。
谢傥写写停停,时不时抬头看一下一边病床上的孙渡,凝视一会,他又低下头去继续写。
以前最初的时候,他没有什么交流欲望,他的主治医师便建议他每天写一则日记,记录自己的心情,这样的方式他保持了几年,后面在理解到了恐惧,喜欢上极限运动之后,便少有再记日记的习惯了。
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又把这本日记本翻了出来继续写。
谢傥的日记写得很杂乱,他用的语言并不单一,常常是英语夹杂德语夹杂法语,有时候还时不时蹦出来几个中文字。
没有人读得懂。
谢傥写了几句又涂掉,他反复写着写着又看着孙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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