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林塞
“你准备好了吗?”
“嗯。”
他眼神坚定地看着面前手持长弓的男子,接过他手中的长弓和箭袋,挂在身后,拴紧腰间挂着的装满风干肉的食囊,将锋利的小刀插在靠近脚踝的裤袋里,他起身呼了一口气,抖擞精神后就出发了。
“我出发了,莫塞大叔!”
“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平安归来。”
他将大衣的帽子套在头上,迎着卷带起碎雪的寒风向林间走去。尽管天气寒冷至极,为了方便使用弓箭,他只戴着轻薄的射箭用手套。一边走着一边活动双手,待手指舒展后他将白色的长弓拿在手中尝试拉了拉弦,深入针叶林后他已经习惯了在这种环境里用弓的方式。他从身后的箭袋里轻轻抽出一支白色尾羽的箭,搭在弓上,将弦拉紧做瞄准姿势,对准一千米外的一棵松树的中心。保持这个姿势并不困难,保持专注也不难,难点在于忍受这把长弓重量给手臂肌肉带去的酸痛感,尽管几乎生来他就抱着弓箭,可这把弓箭对他来说依旧难以驾驭。他视线凝视着树的中心点,在保持着瞄准姿势一段时间后几乎快要忘却酸痛感之时那棵归然不动的雪树没由来地让他想起了那棵一旁流淌着鲜血的树,那个绝望的冬日,那张失去生机的面孔。酸痛感再度袭来,如此剧烈而又真实,他无可奈何地垂下了手臂,大口呼吸着,急促的呼吸将寒风带进他的肺里,冰冷的刺痛感让他逐渐冷静下来,调整自我的呼吸。过去的一个月里发生了如此多的事和经历,巨大的转变是如此的虚幻,他在变化中手忙脚乱地尽力适应着,已经快要忘记那件悲伤的事,但它又出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除了愧疚和悲痛,他还能做些什么,没有办法可以挽回生命的逝去,生者只有追忆过往,徒留悲伤。
“我们一定会成为部落的骄傲,成长为鹿熊部族的一名弓箭手,保卫家园,捍卫北方的荣耀。”是的,他思前想后在记忆中寻找到了童年时和挚友一同许下的愿望,他不能再为挚友带去什么,他只能将对挚友的一切情感转化为对鹿熊部族奉献的动力,希望在他身死之前所做的一切可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那句话,他每个夜晚睡前都要复述的那句话让他不再陷入呆滞之中,他晃了晃头,待思绪重新回到现实,将弓举起,对着那棵树,凝视着那个脑海里画下的点,将箭射了出去,离弦之箭直指目标,准确无误地插在了那一点上,几乎与此同时钝击声传来,他小跑着前去查看,箭深入了大约三分之一,相比之前的训练竟然有所进步,他有些开心地笑了笑,顺着箭的指向双手将箭拔了出来,黑色的箭头并无磨损。箭袋里只有三支箭,在看到活物之前,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寻找手感。重复训练了大约一个钟头,他将箭放回箭袋,继续前进,直到行至莫塞大叔提及的狩猎地点附近,寻找到一处小高地,他俯身趴下,与雪融为一体,开始静静等待猎物的出现。回想那个夜晚,那头巨大的雪狼竟然是战士的坐骑,在他见过的北境军队中也不曾有过那般巨大的雪狼,他像是新生的婴儿,在那个夜晚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所看到的一切,那个拿着火把发现他并将他带到德里林塞的人就是莫塞大叔。巨石构成城墙的巨大城市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在北方,这样在夜间灯火通明的巨大城市除此之外只有鹿熊部族的都城圣萨洛蓝。一栋栋整齐排列的房屋蔓延向视线不及的远方,规律分布的兽营里满是体型巨大的雪狼和冰熊,训练场上充满着战士们互相格斗的身影,骑着驯鹿的百夫长们来回巡视着各个营地,每个见到他的人都向他投来友善的目光,与他们魁梧的体魄与肃然的面孔毫不相符。坐在温暖的房间里,换好干净衣物的他靠着火炉狼吞虎咽地吃着烤熟的新鲜鹿肉和兔肉,这些天来第一次吃到散发着肉香流着油的熟肉,莫塞大叔一边看着他尽情地吃肉,一边缓缓给他讲述这里的一切。原来曾经听过无数次的起源之地德里林塞并不仅仅停留在传说之中,它真真实实地存在,就在这座城市所驻足的大地上,就是这座城市。它作为流亡者的归属之地由来已久,经由一代代流亡者的双手在这群山之中拔地而起。
这个鹿熊部族的秘密千年来只有整个部族的历任族长和少数人知道,倘若犯下过错被驱逐的流亡者能够深入西边几乎无人踏足的雪山群,经过孤单与生存的严峻考验来到德里林塞,完成勇士的证明,最终在鹿熊部族的最高统治者的亲自见证下完成灵祭仪式的洗礼,他将成为一名灵祭者,自此他的一生都会是佑北之灵的一员,效忠于鹿熊部族唯一的族长,捍卫北方的荣耀,这就是流亡者的救赎。在北方的历史中这支秘密军队的出现次数屈指可数,它像是风雪里若隐若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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