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小容准了我一个周的假。
反正现在整天在教室不外乎自习和考试,我去办公室取了未来一个周的试卷,回家收拾好我哥换洗的衣物直奔第一医院。
到达病房的时候我哥床铺却空了。
跑到咨询台去问才知道204号房的3号床刚刚在五分钟前被田主任调到了六楼的单人病房。
背着一书包试卷和我哥的衣服踏进602的时候正好与里面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我退了一步,抬眼对上那副黑框眼镜后面的眸子,突然想起我哥以前在我面前提他的教授从来不叫大名而是尊称“田老师”。
心里的对“田主任”的感激和差点宣之于口的那句“谢谢”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我错开眼神,冷着脸一言不发朝我哥走去。
伫立在门口的长辈被我这场沉默的指责搞得有些无措,最后我哥以率先开口挥手告别的方式给了他下场的台阶。
脚步声冉于走廊,我哥开口,语气平淡得像评论一场刚刚闭幕的电影,一字一顿:“没,礼,貌。”
“就是没礼貌。”我看了我哥一眼,确定他眼神里没有责怪的意思,才又把眼睛挪开,“不是他你现在会躺在这儿?”
“那确实。”我哥点头,“不是他我现在会躺在二楼那间临时病房和那个被撞得大小便失禁的小伙子关在一起。”
我望着床脚翻白眼,他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哥笑了一下,点破我的想法:“你无非是觉得躺在病房里的人应该是他,我这是在代他受过。对不对?”
我眨了下眼,不说话。
“崽崽,人要明是非。”我哥声音从床头传过来,笑里带着些无奈,“在毫无道理的攻击面前,没有谁是'应该'受伤的。”
我转头直视他:“如果咱俩互换,我像你这么在这儿躺着,你能笑着和他说谢谢吗?”
我哥顿时哑口无言。
双标是个中性词,放在自私的人那里吃亏的是别人,放在齐晗这里吃亏的永远是他自己。
我起身,把椅子哗啦一声拖向窗边的书桌,打开书包扯出一堆试卷,背对我哥,无声地对着他的双标发脾气。
我不要讲道理,爱到骨子里的感情面前讲不得道理,喜欢的人安危有恙时还能泰然自若分析道理的人是傻逼。
只要大脑还能分泌多巴胺,人性在理性面前永远都占据着上风。
日落西山,我从最后一道理综大题里抬头透气,三月微风依旧料峭,我哥均匀的呼吸从耳后传来,我赶紧起身关了窗子。
回头,他果然靠在床头睡着了。
怕把他吵醒,我步子像车轮碾过地板,后跟先着地,翘着脚趾轻手轻脚走过去,盘腿坐在地上,靠着床沿端详我哥的睡相。
那张脸因为失血过多的伤口尚未痊愈依旧没有太多血色,橙红色的夕阳被窗栏分割成规则的条形顺着书桌,地板和手臂攀到他左侧下颌骨,半边耳朵被初春的暖阳晒得微红。少年人独有的皮肤上细小的白绒毛在那张苍白的脸上也被镀了层暮色。或许是梦到了什么,两颗眼珠子就算被眼皮盖住了也还是会不安分地挪动两下。
黄昏烂漫时,心里涌的尽是旧事。
我的初吻发生在十六岁夏天的楼道,但那不是我的嘴唇第一次和我哥触碰的地点。
我们对亲情的背叛领先于二零一一年那场晦涩的心知肚明,萌发在二零零九年某个夜晚的情不自禁。
蛊惑我的就是我哥脸上那层稚嫩的绒毛,把平日里招人嫌的齐晗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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