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声响。我睁开双眼却没有完全清醒。号角的喧嚣声,还有嘭嘭通通的鼓声。这是军队在游行吗?五一劳动节?二战胜利日?阅兵仪式?我跳下床。我想离开这个梦境。我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不管用!我听到窗外一阵喧嚣声……打开窗,哎呀,一群群队伍在楼下街道上列队行进。军乐声、嘹亮的长号、鼓乐队,也许是整整一个排的人。他们肩膀上斜挎着鼓带,完全符合装束要求。紧跟在军乐队旁边的是步兵队伍,他们身穿野战服,刺刀闪着寒光。我头靠着墙,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外面空气很是清新。我坐回到床上。窗户、桌子、酒店房间﹣﹣我以前住过这种地方。
现在我想起来了。布拉格,我终于到这里了。先拦下一辆出租车,撒拉教过我怎样做,然后到了机场。
事情怎么会这样?
被荆棘划得遍体鳞伤的乡下小伙儿,破布裹缠着的疼痛手掌。这里没有人会在乎。机场很大,整个大厅都是玻璃做的,光线极为充足。
储物柜呢,行李呢?看那边,有人在招手。
我往前走,伸手使劲捏了捏阿历克斯塞进我口袋的钥匙。还有"蜘蛛"。
哇噢,穿制服的。我吓了一跳,心里害怕起来。一分钟前我还在猫着腰避开整队的警察呢。
棕色偏红的头发,圆圆的大眼睛。是她。
马露夏卡握住我一只手,微笑。我感觉我们似乎心意相连。
她从我手里接过钥匙,打开储物柜。长裤、短上衣、靴子,还有其他东西,跟阿历克斯先前答应的一样。我提着满满一塑料兜东西穿过机场大厅。她走在我后面。去洗手间。
进去把衣服换了!
要有人进来怎么办?
他们不会进来的。
我把自己清洗了一番。烟熏臭味,两只手都划破了,痛得很。
包里还有一件t恤,西服衬衫,所有那些东西。
她跟在我后面走。突然间我有些把持不住了,她的芳香,她气息里的甜美味道。我刚从坑洞里,从火堆里,从沟渠里长途跋涉而来。现在该做什么?我将何去何从?我先前几乎哪里都没去过。
她托起我的双手,仔细端详着,又伸手从肩头的斜她给我清洗手掌。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待我。她把油膏轻轻地敷匀在我双手、胳膊,还有火燎过的地方,然后用一条整洁、干燥的绷带把这几处包扎好。
挎包里取东西。
她卷起我的衣袖,给我注射了一针。针头扎入胳膊时,我的双膝直打哆嗦。
她把一副手铐扣在我手腕上。
一切都交给我来办,她说道。她领着我往走廊外走。
我们经过那几个检查站,我就像一个孤魂野鬼。她备齐了所有的证件资料。我想我全程都是在飞机上睡觉。
我对这家酒店的印象很模糊。我们沿着几道走廊往前走。然后坐电梯。不用再戴手铐了。
现在我孤身一人。这是在哪里?阿历克斯去什么地方了?
我向周围望了望,用缠满绷带的双手去触摸结实的墙壁。地毯上有好几个地方被烟头烧焦了。一道道皱褶,好像有人在上面拖拽过什么东西。
浴室里面:真脏,排水口有头发,化学物质的难闻气味。几件工具,镊子、电线,丢在地板上,在浴缸旁边的一把椅子上。浴帘上一道道棕黄色印渍。我并不在乎。
不过,以前我和撒拉住一起时,房间里的气味总是很清爽。
嗨,谁在乎。或许有人在这地方办什么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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