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打电话来,叫樊绯过去她那儿吃饭。
北京春季晚上天气是凉爽的,酒店窗户打开,风吹得帘子扇动不停。
樊音如走过去关上了窗户,她露出一个纤细的脖颈,在某些角度和表姑很像,樊绯晃神,那边表姑又问:“小绯,你在吗?”
她回神来说:“姑姑,我妈来了。”
表姑似乎很惊喜,“那好啊,他不在,你们一起过来吃顿饭。”,她本来温柔的声传过话筒,有些尖刺刺得扎耳朵。
两张分隔的床铺,距离不远,轻而易举能听清电话里的声,樊音如回头,她有一双细长美丽的眉目,那里含着疑惑,她问:“你表姑住在哪儿?”
电话那头说,“在胡同xxx。”
屋子里诡异的沉默,只有窗户帘子在飘动着,樊绯也不知道她妈妈脸上是什么表情,但她和两头都亲近,所以化解尴尬,“表姑,我妈明天晚上要走呢。”
“哦,那好吧。”
妈妈突然说:“去吧,去吧,见一见也好。这几年一直没你的消息,我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
一阵大风刮过来,掀起帘子砸在樊音如身上,她那张本来因为生活压迫而充满着市侩狡黠的脸,也不知是樊绯的错觉还是什么,突然变得清冷又坚毅。
她心噔噔跳,“妈妈,不好吧,表姑她先生会不大欢迎咱们。”
樊绯没跟她说过张先生的事,只隐晦地提及“她现在生活得很富裕”,她妈妈不是傻子,活了三十七年的人精怎么不会懂话里面的暗流涌动。
樊音如微微笑,狡黠和市侩又回到了脸上,“不是说不在吗?我也去见见世面。”
北京胡同巷子真得很长,也很蜿蜒。
春季早上还是挺凉的,樊绯微微发抖,她们绕在胡同巷子里,左转右转就是找不到地方。
樊音如跟着她,许久后叹了口气,她说:“你跟我走吧。”
樊音如似乎来了很多遍,她走这条巷子同回自己家一样熟络,樊绯不远不近跟着,她看着母亲的背影,心底一阵阵发寒。
为什么发寒?她不大知道。
到门口站定,樊音如看着门头,她脊背挺得很直,定定站着看那门头上小小的铜黄色门标。
“妈,不进去吗?”,樊绯小心问。
樊音如侧眼看她,像观音,樊绯从昨晚就慌张的心更加慌张,她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樊音如问:“进去的话,会见到谁?”,她低声说话的样子也很像表姑,柔软温和。
樊绯牙齿打颤,“表…表姑。”
“除了你表姑呢?”
樊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把手揣在兜里,紧紧攥着。
柳絮飞舞,像鹅毛大雪一样,把两个人隔在一道门的左右,只能沉默不发着对峙。
“我已经不恨你爸爸了。”
樊音如抿着唇,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她站在院子外,似乎要透过木板门窥探里面,可红门掩蔽,什么也看不到。
“小绯,人各有志,他放弃我选择好前途,那是人之常情。我现在不怪他了,所以我敢来北京。早早放下是对自己的宽容,我已经放下了。”
樊绯手插在兜里,她很想问:“他究竟长什么样?”,但她说不出口,就像只要她不知道张先生长什么样,不知道张先生有家庭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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