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安很想找个机会和盛霜序谈一谈,只是他没有机会,也一直没做好坦诚相待的准备,这一切都需要足够的勇气。
当再一次身处教堂,无法控制地被旧时的回忆所包围时,沈承安心底的恐惧不出意料地卷土重来,他也同时意识到,这或许是个坦白的好机会。
他不应当再纠结于过往,他已经拥有了爱人能力,对盛霜序的爱意足以抵御伤痛。
忏悔室足够安静,足够私密,既不会被任何人发觉,他的老师也不能中途跑掉。
沈承安就仗着盛霜序顾忌着外人不敢挣扎,将他不情不愿的老师拉进了忏悔室里。
与上一次逼迫盛霜序忏悔不同,这回想要真心忏悔的是沈承安自己。
盛霜序依旧因这狭小漆黑的空间而感到恐惧不已,只是他已不再惧怕沈承安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沈承安很听话,他没有在盛霜序身边的空位坐下,而是安静地坐在了地上,脸颊温顺地贴住了盛霜序的大腿。
为了忏悔人的私密和隐蔽,忏悔室的出入口都被漆黑的遮光布所掩盖,外界的光线很难透进来,因此盛霜序看不清沈承安的表情。沈承安的头轻轻压着盛霜序的腿侧,盛霜序能够隔着一层西裤,感受沈承安颈部的脉搏震动,以及温热的体温。
沈承安喜欢与他的老师肢体接触,即便这是在他最厌恶的教堂,他也能从中获得极大的满足感与安全感。
“老师,我想和你说说我的事情,”沈承安在黑暗中开口,“我想向你忏悔……为我做过的所有错事忏悔。”
沈承安高考后并没能如普通的高中生一般享受大学前的暑假,玛利亚最开始根本没有让他在中国发展的打算,一方面她确实思念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对他抱有母爱,但另一方面,她也想要凭借沈承安掌控家族企业。
盛霜序的那通电话为玛利亚敲响了警钟,他对同性的爱慕不是一个以天主教为根基的家族所能容忍的,纵然玛利亚有过反抗家庭的经历,她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且更不想让沈承安的性取向被觊觎他们母子的人知晓。
沈承安就因此被送去了同性恋矫正机构。
沈承安没得选,他才刚成年,没有经济自主能力,又远在异国他乡,那时的他连英语都不会讲,更别提去反抗他的母亲――玛利亚伪装得也很好,只要沈承安听她的话,满足她的掌控欲,她就可以在她的儿子面前成为一个慈母。
玛利亚甚至没有向沈承安解释接下来要去哪儿,沈承安就被所谓的医生与护士捆绑起来,拖拽进病房中。
那是沈承安此生最为痛苦的经历,乃至伤痛的边界也随之扩散,任何擦边相关的事物都会引发他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他不敢踏入医院,不能听到任何与同性恋相关的词汇,也无法相信任何人、对任何人抱有爱意。
沈承安最初觉得自己没病,也没意识到这地方并不是生在文明社会的他所能认知全面的,他不肯接受“医生”的治疗,不肯吃那些叫他脑袋昏昏沉沉的药物,因而就被强行转移到了特殊病房里。
“人会刻意模糊遗忘痛苦的回忆,好让自己能够坚持活下去,”沈承安垂下脸,鼻尖摩挲着盛霜序的大腿,说,“我都快记不清那时具体发生什么了,就模模糊糊记个大概,只知道自己每天都过得很不好,绝望到连逃出去的信心都没有,甚至满脑子都是想要自杀――我现在都说不清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被重点关注以后,我无时无刻不被男护工监视,一旦不听话,就会挨打。”
挨打其实是最轻的惩罚,沈承安性子倔,肉体上的疼痛都能忍耐下来,那些人发现不能把他打服,就又换了种“治疗方法”。
沈承安不肯吃药,就没有饭吃,倘若还是不肯,他们就捉住他,上针管打进去,那些不知名的药液还具有镇定的功效,沈承安也只能在打药后的那段时光安静下来,药物侵蚀他的大脑,五感也随之钝化,沈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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