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太短,盛霜序甚至都坐不起身,他抱着膝盖夹在沙发和茶几的缝隙里,精神逐渐放松,他全身都火辣辣的疼痛,脖颈已经没了知觉,肉体的痛苦使他暂时忘记了雨夜的折磨。
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盛霜序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八年前的自己,他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放着一张刚刚拆封的信封。
他按着自己的记忆抽出信封里的纸,即使在梦里,他仿佛也能感受到纸张的质量――纸很薄,布满了少年人忐忑的字迹,全篇并没有什么肉麻深情的言语,措辞青涩内敛,只纯粹而卑微地抒发着自己的倾慕。
盛霜序的记忆中回忆过无数遍这封信的内容,明知道这是梦,但还是难掩心中的不安――他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正是因为他太清楚了,才会如此发慌。
这是写给韶清的信,署名是沈承安。
这时候的盛霜序,是他们共同的班主任。
盛霜序眨了眨眼,他办公桌对面的座椅上凭空出现了少年沈承安,那时的沈承安安静温顺,有着碧绿色的眼睛,他是被驯服了的野犬,也曾对盛霜序真诚地笑――毕竟这是梦,无论出现什么都不奇怪,在梦里的盛霜序也不会觉得奇怪。
沈承安绞着手指,他难得露出了些少年人的紧张:“老师,求您……求您不要说出去,我会解决好的,也不会影响高考……”
倘若盛霜序能回到八年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的他一定会站在这个迷茫的少年身旁,对他说:“没事儿的,沈承安,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而记忆里的他不会轻易妥协,他听见自己说:“沈承安,你不可以这么做。”
“你们这样真的很变态,沈承安,你就算不考虑自己的成绩,也要想想你和韶清的未来――不,同性恋是没有未来的。”
沈承安沉默了。
盛霜序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秘密,一个拥有女装癖好的老师,哪里有资格说自己的同性恋的学生是变态。
他们相处了这么久,沈承安还是愿意相信眼前这个向来可靠的成年人,他打小就是个沉稳内向、不露声色的孩子,他冷静地说:“老师,我不会打扰他的,您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至少,请您千万不要告诉我妈妈。”
“她真的会因此杀了我。”
盛霜序叹了口气,说:“好的,承安,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
盛霜序明明答应沈承安的,他真的想好好处理这件事情。
后来发生了什么?当时的细节他大多都记不清了,但他自己说过的话,他都没有忘记。
盛霜序没收这封信、和沈承安谈过的第二天,信件的内容就被人盗取而出,它被复印了无数张,张贴在教室的墙壁上、讲台上、黑板上、甚至还有韶清的课桌上。
高考将至,办公室内答疑的学生来来往往,人流量很大,再加上监控维修,很难查出作俑者。
尽管没有查到元凶,盛霜序竭尽所能地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还是没能避免悲剧的蔓延――学生之间的暗流涌动,身为老师的他很难插手其中,韶清和沈承安同样都是被班级孤立的孩子,他能压住明面上的议论,却不能解决隐藏在深处的矛盾。
眨眼就到了高考前的假期,大多同学都选择回校自习,盛霜序要从早陪到晚,沈承安和韶清却再也没有回校上过自习。
盛霜序抽空给他俩打电话,沈承安接了也不说话,只是沉默。
韶清的声音则积满了阴郁,盛霜序试图同他沟通了很多次,但效果都不大好。
盛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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