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医生……我走不出去了。”虚弱沙哑的声音从缝隙里传来。
    
    “再等等，好吗？”逼仄的空间里，于尚清全身僵硬。
    
    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也不敢想四周会不会二次坍塌。
    
    濒临死亡的人，在听到他的安抚，低笑：“于医生，我……等不了了。”
    
    鲜血在流淌，尘灰中夹杂着血腥味。
    
    那人继续虚弱地说：“早就听闻京城第一人民医院有个医术很灵的医生，还很年轻。
    
    这段时间有幸认识于医生，是周某之幸。
    
    我看过你不少手术直播，也看过不少关于你提出来的文献，真的非常有意义。
    
    本来这次回去，我想向我的女儿提及于医生。我……的女儿，我一直引以为傲，但现在……我无法再看到她成为像我一样的人。
    
    或许过不了多久，她会同她的母亲听到……我已经故亡此地的消息。
    
    我的妻子……她肯定会接受不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那名医生苦笑。
    
    他的下半身已经被压得感知不到知觉，就连他的手，也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失去行动力。
    
    一个医生，哪怕保全生命……也再不能上手术台。
    
    他女儿一直视他为偶像。
    
    只是这次，偶像救了那么多人，却无法拯救自己。
    
    “于医生，若是你能活着出去，能不能替我向我的妻子和女儿带一句话。”
    
    泪水早已模糊于尚清的视线，哪怕他没有问对方的伤势，可就自然灾害的威力，能保下一条命已是幸运。
    
    而他和他怀里的孩子，已经成为绝大多数人中的幸运。
    
    “您先等等。”伟大的人，配得上敬称。
    
    于尚清拿出没有信号的手机，他开了录音：“您说。”
    
    “我很想你们，但很抱歉……未来的路，家里的顶梁柱再也不能替你们撑起一片天。”
    
    过往的回忆在脑海里帧帧而过，绝命之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发出最后的遗言，是对妻儿的愧疚，是无法再见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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