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洋洋洒洒地下着,李十安却被画室里开得过热的空调热的满手湿汗,笔都拿不住。
寒假即将结束,高一下学期马上要开校了,一周只能来一次画室,手里的画是画室寒假期的最后一幅作业,可李十安怎么改都不满意,端详了许久又添了两笔,一开始看不错,后来又觉得画蛇添足。
一顿烦躁,李十安扔下画笔环视了一圈才发现画室里人都走光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老余戴着两片闪亮镜片的脑袋从门外探头进来:“还没走啊,画得怎么样了我看看。”
说完他挤进门把打包的食物放到教室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绕过七七八八的画架走到李十安身后。
老余是培训班的老师,毕业于某著名美院,然而最后混成了一个画室老师,李十安在他手底下学了七八年画,两人的关系很不错。
“精准……但是……”
“但是”之后两人对视一眼,李十安就知道老余要说什么了。
李十安素描基础非常好,但老余常对他的评价是“精准”,在老余这里精准不是一个夸奖的词汇。
搞艺术毕竟不是搞科学,具有个人特色才会有识别性,他对李十安的要求是在精准的基础上展现他的天赋,可李十安总是像电脑复刻一样。
他的画没有任何感情的寄托与宣泄,克制有余而情感不足,始终难有突破,就像他本人一样,是个规规矩矩很难出格的好孩子。
见老余打包东西是要准备吃晚饭的样子,天冷食物凉得快,李十安一把翻过画板说:“我爸差不多也来接我了,我走了,赶紧吃饭吧。”
老余闻言也不见外:“要不要一起吃?我这里还有筷子和碗,给你拿一副。”
这话充分暴露了老余吃喝拉撒睡都在一间培训教室里解决的糙汉本质,李十安拎起背包往教室外面走去,边走边说:“作为一名有道德的青年我们不跟孤寡老人抢饭吃,走了。”
“喂!画具又不收!”老余盯着李十安的背影无奈地叫道。
李十安倒也不全是嫌弃老余吃得糙,而是今晚他和他爸约好了八点半来接。
雪小了,冷风夹杂着细细的雪粒打在脸上,李十安往长街两头都望了一眼,路上只有几个行人,没有看到他爸李启山的车。
他摸出兜里的手机扒拉了两下,给备注叫“ATM”的播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了,那边炸起一个略带醉意地声音:“哎哟儿子,老爸今儿突然有个应酬走不开,你那边能先打个车回去吗?”
“又喝酒啊?”少年一团稚气地眉头皱了起来,“那一会儿别忘了叫代驾啊,不用管我,自己少喝点。”
老父亲颇为安慰:“知道知道,身上钱够不够?”
“够了。”李十安一边打电话一边叠换着手把单挂在一侧肩膀上的背包背好。
李启山是个经常应酬的商人,和普通父母一样有着养家糊口的责任和不能兼顾照顾家庭的愧疚。他今日本是答应来接李十安的,没想半路杀出个饭局,没能如约接儿子有点心虚,装模作样关心道:“额……那你吃饭了没有?要不打个车过来?今天吃饭的几位叔叔你都认识的。”
哪有应酬带上儿子的,李十安知道他这是心中有愧不敢先挂电话:“行了,应酬你的吧,挂了啊。”
那边还要说什么,李十安已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搓了搓冻僵的手,顺着长街走往常去那家名叫常来的小面馆走去,却见小店已经打烊了。
李十安无声地叹了口气,随手剥了颗咖啡糖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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