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可真是个好东西。
一旦喝醉,能以此为借口做得事儿,那可就太多了。好的坏的,疯的丑的,次日但凡一句“醉了,忘了”,便好似都能一笔勾销。
胡蕊蕊和洪隆缩在小酒吧特别角落的座位里,皆是喝得脸颊绯红。两人都长了张豪爽海量的脸,互相都以为对方是久经沙场,千杯不醉的侠客,谁知道,不过半杯鸡尾酒一下肚,就现了原形,原来都不过是一杯倒的菜鸟。
但往往就是这么一点醉意阑珊,能成为一场情愫的开端。
酒吧里,舞台上的女驻唱声音温柔而缠绵,眼神冷漠又缱绻。昏暗的灯光下,满屋子飘着的醉人酒精与软糯音符,模糊了人与人之间的界限。
胡蕊蕊但凡沾点酒,就会打开自己的话匣子,像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只是她那点儿力气就都到嘴皮子上去了,身子就会变得有气无力的,只能软绵绵地靠在单人皮沙发上,凑在洪隆的耳边,讲她自打进了这家公司以来的那些事儿。糟心的、有趣的、顺利的、无聊的,一桩桩一件件,罗列给身边这人听。
胡蕊蕊说着话,凑到自己脖颈边的时候,洪隆不知怎的,就突然觉得这间酒吧制冷系统不太好,他有点热。
胡蕊蕊的气息轻轻吹拂在他的耳朵上时,洪隆就更热了,那热度窜上了脸、裹挟着心,热得他恨不能脱掉上衣、赤膊上阵。
洪隆赶忙举起手中装着冰块的酒杯,抿了一大口,似是要压下这股子没来由的热气。
但甜腻的酒精流过了口腔、浸润了喉咙,渗进他的胃里,却让他更口干舌燥了。
洪隆有些欲盖弥彰地别过眼睛,强迫自己专心在胡蕊蕊的一字一句上,认真听她到底在讲些什么。
这可都是前辈的职场经验,他得好好学习。
可是……
可是如果不直视对自己讲话的人,好像有点不太礼貌吧?
洪隆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又立刻难以自抑地微微侧过头,目光停留于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上。
但只一眼,那一瞬间他就觉得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有一颗心,在他耳朵里疯狂打着鼓。
我定是醉了。
洪隆想着。
如果不是醉了,那他怎么会觉得此刻胡蕊蕊的眼睛里,闪烁着吸引飞蛾扑火的星光,熠熠生辉,让他就像那只被吸引的愚蠢飞蛾——
想再凑近一点,哪怕就一点点。
“不好意思啊,一直都是我在叽里呱啦的讲。”
胡蕊蕊一个人手舞足蹈地讲了许久,终于累着了,要中场休息,喝了口酒润嗓,才又张嘴问道:“你呢?你平时周末都在家干什么?”
洪隆似是身处一场绮梦却被这句话点醒了似的,迅速回神,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仰。
就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他兴许就要跨过同事这条线了。
“我就,就健健身,打打球之类的……”
洪隆嘴里胡乱应答着胡蕊蕊的问题,心里却在不停告诫自己:他和胡蕊蕊只是普通同事关系,胡蕊蕊是他隔壁部门的小领导;他才刚来公司没多久,他们不应该这么近,应该保持点距离的;还是说,他也许一开始就不该单独请胡蕊蕊吃饭…….
是啊,这一开始就不太对啊。
哪家公司的同事孤男寡女大晚上出来喝酒啊?
更新于 2024-10-18 0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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