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傅周二就会回来,因此周一陆荷阳在去学校的路上想,是否应该今天多加一会班,好在明日腾出更多空余时间来。
今日课程排得很满,上午是心理学的专业课,下午是全校的通识课,答疑到四点半才结束。等踏出教室的时候,温度比早上出门时又低几度,潮湿的感觉更重,每走一步都像是被打湿羽毛的雁,负重飞行。他将刚刚洗净还泛潮的手藏进口袋御寒,走出教学楼。
刚迈出去几步,背后跟上来一个人,以为是学生,陆荷阳微微侧过头,去觑那个影子。比自己要更高一些,也是双手插兜,看起来似乎在模仿自己。
他拧着眉彻底回过头,表情一瞬间松弛下来。
“傅?!”陆荷阳不可置信地低头看手机,确认日期,话没来得及说完,被对方一把扯过手腕,拽至无人的楼后。
一整墙深红色的爬山虎,如攀升的火焰,陆荷阳后背抵在那里,被傅咬着嘴唇亲吻。是很强势的吻法,齿与齿磕碰在一起,不断噬咬和吸|吮,陆荷阳对这份近乎掠夺的思念没有半分招架之力。
傅身上带着寒风的冷冽,和从欧洲撷来的一丝圣诞玫瑰的淡香,似乎是一下飞机就赶来这里。
下一堂课即将开始,许多学生熙熙攘攘涌来,楼前人声如沸腾的水,浮泡迭起,喧闹不休。傅拉开大衣,将陆荷阳往深处藏了藏,吻没有停,只是渐变为春雨般的悱恻缠绵。
等四周重新寂下来,傅才允许他呼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垂着目光审他眼镜后因缺氧而迷蒙的双眼。
“你提前回来了?”陆荷阳无意识地攥紧傅大衣里的衬衣衣领。
“嗯。我不放心。”
两个人嗓子都是哑的,沉得似乎随便说句什么都像是情话。
“有没有想我?”
“没有。”陆荷阳笑,鞋尖抵着傅的鞋尖。
傅就用手掌捏他的腰。陆荷阳笑容扩大,像收不拢涟漪的一池湖水。
“想了,想了。”
讨饶过后,又敛一敛神色说:“真的想了。”
不能更真的那种真。
傅满意了,放开他后退一步:“回办公室?”
“嗯。”陆荷阳回应,两个人从楼后走出来,不约而同选了靠近音乐教室的那条路。那里人没有这么多,靠近情侣坡景色也要更好。
和刚刚赶回去干活的心境大不一样,现在只想肩并肩多消磨些时候在路上。
“你着急回来,我是不是影响你工作了?”
“交给徐涧中了,他还在那边收尾。”傅说,“顺便帮他妹妹挑个学校。”
又解释说:“他答应徐令妤去欧洲深造了,应该明年开春就走。”
“很为她高兴。”陆荷阳想起,在救生艇上,徐令妤提及她高中就在国外念书,已逾九载,主修建筑学,学术做得很好,偏偏大学毕业一回国,被兄长认为婚姻才是她人生的唯一意义,她无法认同。
每个人都应生来即有权利,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度过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人生。
行至半途,眼睫重一下,沾上湿。
“下雪了。”傅说。发上开始积累来不及化去的白,将瞳仁衬得乌黑。
陆荷阳抬头,看到从望不尽的高处洒下纷扬细雪,像极了高二时凭栏,和他隔空一起见证过的那场晶莹剔透的年少欢欣。
十一年前的雪花,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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