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娅对于尤利安允许我在琴房里弹奏一事感到十分震惊,因为在某个温暖的冬日下午她和尤利安站在院里时,居然听到琴房传来演奏声。安索洛夫跟我说那天索尼娅罕见地跟尤利安发了脾气,美艳绝伦的上尉小姐气得脸色通红。
“他们是上下级,但更是朋友。”安索洛夫说:“是很好的朋友。”
他看了我一眼:“可是将军都不允许她上三楼。”
我啊了一声,不敢相信,我一直以为他们俩之间……
我不安地搓了搓手,安索洛夫只是无奈地摇头和叹气。他拿着扫帚,将落在喷泉池里的梧桐叶挑出来:“杜涅奇卡同志应该认清现实的,爱神丘比特的箭射中的从来不是将军,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她的。”
我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但我隐隐感觉自己还是少知道一些比较好。令人庆幸且意外的是,索尼娅对我的态度仍和以前一样,她依旧对我满含热情和关心,因为她说,尤利安既然允许我去弹琴,那么就有他自己的理由,如果他有自己的理由,那么就值得尊重。
经历最初由于不解而带来的愤怒后,索尼娅认为尤利安有做出任何决定的权利,而她,也同样拥有这个权利。
我知道她是一名优秀的苏联女性,她们从来都和男人处在平等的位置上,不卑不亢。战时,她们是可以和男人一样上战场的士兵,和平年代里,她们也能为共产主义的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
她从来不是谁的附属品,在是尤利安的秘书前,她首先是她自己。
时间流逝得很快,转眼来到1951年的三月。
法国梧桐褪下了斑驳的棕黄色外衣,抽出了点点嫩绿。
花园里烧红了一片虞美人,铃兰的清香顺着白色宅邸蔓延,欧石楠在风中肆意地盛开。
丘比特的箭矢上跳跃着初春的暖阳,一只归北的白鹳优雅地站在喷泉池旁。
它舒展修长的脖颈,阳光下张开洁白无瑕的羽翼,就连尖端处那一层深邃的黑都泛起独有的光泽。火红色的鸟喙朝天扬起,又缓慢落在池水中,涟漪交叠,它的身影变得晃荡。
春天到来了。
东柏林快要从阴沉的寒冷中苏醒,迎来新一轮的勃勃生机。卡尔斯霍斯特变得温柔起来,白色宅邸则是漂亮得无以复加。
而我却无暇欣赏这些美丽,对米夏的思念和愧疚,已经沉重到快要让我喘不过来气。
一个周六的夜晚,我就像着了魔似的弹奏六月船歌,琴声承载不住心底的悲伤与悔恨,弹到最后已经泪流满面,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我抬头看向站在窗前默然无语的尤利安,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我,绿色眼眸里流淌出少有的温情。
他走到我身边,伸出手落在我肩上。
冰冰凉凉的,冒着寒气。
“莱茵,够了。”他又摸了摸我的头:“已经很好了。”
我泪眼朦胧地看他,张了张嘴,想问,却不敢问。
没想到他突然叹了口气,走向床边的大理石台,拿出玻璃杯倒了一点伏特加。
我很少看到他喝酒,但我知道俄国人都很喜欢喝这种烈性酒。他喝下一口,看向窗外。玻璃窗映照出他微凝的眉头,他的目光飘入沉沉黑夜里,落在不知名的远方。
“他很安全。”他转身看了我一眼:“没有受苦。”
我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猛,让他登时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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