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夜,灯火通明的长廊上响起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来人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子,矫健的身形,清俊的五官,偏偏眉宇间一股毫不遮掩的狂狷显得傲慢又难以驾驭。
他叫阮言,是杀手组织“煌”之“烨”组组长,一小时前接到总部紧急召回的命令,此刻刚从分部赶回,身上的黑色立领夹克裹了一层浓重的冬夜寒气。
推开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屋里的暖气扑面而来,传唤他的那个人正斜倚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紫灰格子衬衫外随意地套了件大v领米色毛衣,左手支额,右手则悠闲地搭在扶手上。
“找我什么事?”他问。
假寐的男人微微睁开眼,乌玉睫毛低垂,却并未抬眼看他,“找你过来的原因,还以为你心知肚明。现在看来,你是一点反省的意识都没有了。”
阮言嘴唇动了动,却到底还是没有反驳。
眼前的这个男人素来喜怒不形于色,随意而不拘小节的作风有时甚至会使人产生散漫轻佻的错觉。男人很少会为了什么事动真气,但整个“煌”都知道,他罕见的“不高兴”往往与“灾难”、“恐怖”划等号,而此时的男人显然就很不高兴。
阮言并不觉得把男人即将脱离组织的消息告知殷素有什么不对。不过他是个聪明人,善于察言观色,所以此时明智地收敛起一贯的狂傲,选择沉默。
“你违背我的意愿擅自对素素泄露了什么,她这几天对我最重要的人做过些什么——以为我都不会知道么?”男人抬起头,目光缓缓移向阮言,声音骤然沉了下去,“告诉我,究竟是我的决定导致你过度盲目自信,还是说,我在你眼中的形象日趋仁慈了?”
阮言心中一凛——对方身上迅速累积起的不快使他暗自心惊。无暇多想,当即单膝跪倒在地,“属下知错。”
安辰靠在椅背上静静打量这个素来目空一切、野心勃勃的属下,良久,冷笑一声,说:“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索和尝试,阮言,你也该认清事实了——只要我在‘煌’一天,你就不可能取代我坐上首领的位置。”
怎么也想不到安辰有一天会把话说得如此赤裸直白,阮言有那么一瞬间张口结舌,继而,排山倒海的恨意就涌上心头!他下意识握紧拳头,用力得指节发白!
无论是谋略、眼光还是手段,这男人都处于一个无人企及的高度。有那么一种人,天生就凌驾于众人之上,任凭他人如何殚精竭虑地拼命追赶,却始终望尘莫及,徒令自己显得可笑可悲。只要男人在‘煌’一天,他就永远不可能取而代之——是的,他知道不可能。但被男人用那么心不在焉的语气当面指出这个事实的时候,他陡生一种受辱的愤怒和挫败。
“你想说什么?”他铁青着脸沉声问,杀意弥漫。
安辰却好像完全没有觉察到对方即将冲破胸膛的激荡情绪,依旧好整以暇,“秦渊的能力不下于你,可我却决定把‘煌’交给你而不是他,你可知道为什么?”
阮言眉头一皱——这正是盘桓在他心中多日的疑问。他们这群人从小相识,他很清楚秦渊于安辰来说亦兄亦友,情谊深厚。就算他当真离开组织,指定向来与之敌对的自己而不是秦渊来接任却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
“因为我知道你有领导‘煌’的能力,并且必定会不遗余力——这不仅是为了报答殷首领对你的养育之恩,更是为了实现你一直以来的野心和抱负。”男人嘴角微扬,用一种洞悉一切的语气侃侃而谈,“你立志把‘煌’推上最高点,所以渴望力量和权位,倒并非仅仅为了达到个人目的而一味寻求——就这点来说,你比我强。我认为这样很好,而你该知道我向来对事不对人。”
阮言眼神变了又变,谨慎地打量安辰的脸,似乎想从男人泰然自若的表情里攫取一些嘲笑、玩弄,或者诸如此类的情绪,但他失败了。他意识到男人并不是为了讽刺他才说这番话的。
“阮言,你是个聪明人,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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