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送医及时,保住了一条命。只是原本生意兴隆的烧饼店也就此关了门。
对于生死的唏嘘仿佛一下子冲淡了躁动,又或者是白墨的允诺让人定心,反正岳方o觉得自己平静了下来。
他知道了白墨曾经是和奶奶相依为命的,据说自记事起就只有祖孙两个人。只是更多的事,白墨还是想不起来。他的记忆只到奶奶去世,就没有下文了。岳方o猜想或许是亲人去世的打击让他患上了精神疾病。岳方o问他家在什么地方,白墨脸上空白了一下,半天才不确定道:好像离申江不远。然后他给了岳方o一个很拗口的地名。
岳方o第二天托李亮去查了,却没有查到。申江和附近的地方这两年也没有符合条件的人口走失案件。
白墨的身世仍然是一桩悬案。
相比于岳方o的上心,白墨对此倒仿佛有种释然的平静。
岳方o很快明白过来,身世是什么,过去的家在哪里,对白墨已经不重要了。
这里对他来说就是新家了。
直到这时候,岳方o才想明白,为什么白墨从前根本不替自己做打算。为什么他拼命做事。还有为什么岳方o要送他离开时,他会那么伤心。
过往相处里的点滴细节也慢慢清晰。那些躲闪原来不是恐惧,只是羞涩和不知所措罢了。
岳方o忍不住嘴角往上翘,他问白墨,诶,你什么时候想明白的?
白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没理岳方o,端着一盆红枣跑开了。
岳方o不依不饶地追上去,从后头抱住他,非要讨一个说法。白墨刚想说什么,外头有人敲门――是关师傅大早上来送货了。
白墨立刻顺势从岳方o怀里溜出来,跑去开门了。
岳方o问过白墨,是想留在甜姐那里,还是回到干粮店里来。白墨刚想回答,就被他打断了。他跟白墨讲了两个地方的好坏。
自家的铺子辛苦,从早到晚地忙,节假日几乎也没有休息。理发店就好很多――忙也就是忙一阵子,干一会儿歇一会儿,能轻松不少;而且迎来送往多,老能接触到不同的人,比天天在店里没完没了的蒸干粮有意思多了。
岳方o是希望白墨能更外向一点儿,他觉得这个对白墨的恢复是有好处的。白墨现在见了陌生人也还是倾向于躲闪和回避。哪怕是面对买馒头的主顾,他也不吱声。岳方o真的有点儿担心他。
但白墨最后还是很笃定地表示想回来。于是岳方神o不再说什么,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
回来有回来的好。人在自己跟前儿,能时时照顾着。
岳方o提着几瓶果酒又去找了甜姐。他说明了来意,甜姐倒没不高兴,只是很明智地说:你看,我就说你瞎折腾吧。
岳方o便歉意地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干粮铺子里,白墨正忙着给面团剪兔耳朵。这一批干粮是要往幼儿园送的。他做这些事手很快,一会儿就能摆满一笼屉。
小郑把小山一样的笼屉抬到灶上去了,白墨摘下棉线手套,用手背擦了下额头上的汗。
岳方o迈进门来,一眼就看见了他的手上多了个创可贴。一天剪那么多花形,就算是带着手套,白墨的手上还是时常会被剪子磨出水泡来。
岳方o立刻就心疼起来,说你不要摆弄剪刀了,剩下的我来吧。
白墨眼睛弯了弯,用非常小的声音说:没事儿的。说完转身去干别的活儿了。似乎打从那一晚把话说开了,他就有了精神,不再总是那副蔫蔫的样子了。
意识到这一点,岳方o的心轻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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