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方o少年时在体校,后来在夜场,又后来蹲过笆篱子,算得上阅历丰富。听得见得多了,也知道世上有那么一种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而且并不少见。他对这种事持一个无所谓的态度,因为谁爱和谁在一块儿干什么,说到底都是人家自己的事。
但他可从来没把自己往那个地方琢磨过。
岳方o难得静下心来细想,觉得这可能是因为自己光棍儿太久了。男的单身久了,就容易看什么都起兴。他不只见过一回,有人把自己那玩意儿往各种匪夷所思的东西里头捅。体校时有,后来在监狱里头也有,实在是没什么稀奇的。
他以前不太理解那些人的**。现在倒是有点儿明白了。犯了那股劲儿的时候,可真是够难受的。
至于为什么以前他很少这样,那大概是因为他总有许多事情要做。
上学时想拿好成绩,天天刻苦训练,每天一倒头就睡了。后来被挑中,却被岳大勇连累,前途没了,颓了好一段时间,也没心思去想这种事。再后来呢,岳大勇在里头吃牢饭,债主在外头追得全家鸡犬不宁,岳方o又得忙着跑东跑西地挣钱。夜场里事情杂,他每天提心吊胆,得小心翼翼地不越过那条线――越过去的话想要抽身就难了,他还想迈过这个坎儿之后回去过安生日子呢。
结果呢?挺是好不容易挺过来了,可是他一时松懈,行差踏错,莫名其妙把自己给弄进去了。进去之后也沮丧过,不过很快就打起精神,开始忙着挣工分,想着要早点儿出来。后来他出来了,又苦了一段时间,生活也终于见了光亮。
眼下就是终于见了光亮的时候。
岳方o有时候会反省自己这些年的路。中间不免也有懊悔。比如他当年如果不喝那么多酒,想必脑子就会更清醒一些,不至于把人打成那副德行。但有些事也很难讲。如果不是他突然出事,大概很难顺利从夜场抽身。人生种种或许本来就是福祸相依。
不管怎么说吧,他现在就想本本分分地好好过日子。
而一个正常的,本本分分过日子的男人,在他这个年纪,是该考虑成家了。
岳方o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也提了这个事儿,可那不过是顺嘴说的。真让他认真考虑娶老婆生孩子,他发现自己还是挺不情愿的。
一路琢磨到这里,岳方o终于对自己起了疑心。
他好像从来就没对女人有过什么太强烈的念想。
年轻时他对这种状况还颇为自得,觉得自己能抵制诱惑,不近女色,没准儿是老天选中干大事的人。如今回头想想,似乎真的有些不太对劲儿。
可问题在于,他对男人也没有过什么念想啊!
最后岳方o叹了口气,决定暂时不再钻这个牛角尖儿了。老婆是没有,但他还有两只手呢。整天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不如仔细想想生意的事儿。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白墨。过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
白墨安安静静的,正在他旁边擀饺子皮儿。
岳方o感受了一下自己:挺平静的,没犯毛病。他松了口气,把手上的面拍干净,出门将铺在地上的一小串鞭炮点燃了。
火红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白墨吓了一跳,堵上了耳朵。岳方o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想的,他伸出大手,覆住了白墨的手。
鞭炮声里,他觉得自己心跳好像有点儿快。
那肯定是鞭炮嘣的。岳方o理所当然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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