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和往常不太一样。除了城管,还有不少其他人,在挨家挨户敲门通知什么。岳方o把有点儿发抖的白墨送回二楼,自己一面干活儿,一面竖着耳朵留神外头的动静。
果然,有几个人向着他的店门口过来了。
其中一个城管他是认识的,老赵。这人下班时经常过来买豆包儿,说是媳妇儿爱吃。岳方o和他还算熟悉。
老赵看见岳方o,把下巴不易察觉地往边儿上一扬。这是提醒岳方o:自己这回说不上话。
岳方o在围裙上抹了把面粉,竭力露出一副困惑的样子。
为首的中年男人看着眼生。他趾高气昂地对岳方o道:“没接到通知么?昨天就短信通知了。”
岳方o这两天忙得脚打后脑勺,晚上睡觉都半夜了,根本就没留心手机。他想解释一下,结果对方似乎根本也不听他解释,就那么自己把话说下去了。
原来是上头有通知,要搞街道联合整顿。各家各户不得在自己门口占道经营,要把路面留出来,预备着冬天装饰冰景。通知到岳方o这里,就是告诉他,炉灶和桌子都得搬到店里去。
岳方o抿了抿嘴。
蒸干粮全是水汽。如果把炉灶弄到屋里去,房子就会变得极其潮湿,库房里的粮食肯定会受潮的。再者说,楼上楼下都是相通的,二楼也会因此变得没法住人。
他试图解释这样不行,但对方完全不听他的,并且态度很不耐烦。
人很快走了,岳方o摇了摇头,回店里干活儿去了。
完全把炉灶弄到屋里去是不现实的,只能将灶台尽可能往店门口靠。但是这样一来楼上的邻居又要不干了。天气再冷一冷,水蒸汽会在人家的窗户上冻成大冰坨――无论如何都是个招人烦的事儿。
但岳方o也没怎么把这事儿往心里去。有个老话怎么讲的呢:天塌大家死,过河有矬子。吉祥街上要应付整改的又不知他一户,别人只有比他更闹心的。店在偏街上,冰灯说什么也弄不到他门口来――也不看看这小胡同才多大点儿地方。
整改的事让商户们议论了好几天。不光是对铺面有要求,对早市也夜市也有要求了――经营时间缩短了。原来规定早市八点半散市,夜市五点出市,现在早市七点半就得散市,夜市六点才能出市。别看两头各自只差了一个小时,这里头差得可多了去了――天冷人起得晚,睡得早,小摊主都专等客流量大时好多赚些钱呢。可眼下摊位费涨了,出摊的时间缩短了,经营成本一下子就翻番了。很多摊位一天的利润本来也没几个钱。
于是情况似乎和预期出现了偏差。
早市结束时,固然大家都不情愿地收摊儿了。可是白天趁着城管大队不在,不少摊主还是铤而走险地又在街道上冒出头来――不出不行,收摊儿太早,好些东西还没卖完呢!生鲜的玩意儿,如果当天卖不掉,算算帐都不够亏本的。
往日里白天本来挺平静的吉祥街,渐渐变得鸡飞狗跳起来。小贩挡了店铺的生意,吵架多了;城管在街上出现的频率也增加了。人们翻着白眼叹着气,有时候跟着看一看热闹,有时候只能摇摇头,进屋把门严严地关上。
岳方o也觉得麻烦。因为炉灶往里搬了,他现在要假装看不见楼上邻居谴责的目光。并且时常有那么一两个城管路过他的店铺买馒头,总是说自己忘带零钱了,问能不能下回来时一起付。
岳方o耸耸肩,说行啊。其实他知道,下回来时这些人还是会给出同样的说辞。
没想到他的习以为常不是白墨的习以为常。他送馒头回来,看见白墨哆哆嗦嗦地扯住一个城管不放。那个城管手里提着一袋馒头,很懊恼地试图甩开他。白墨虽然踉跄着,却始终没有松开手。
岳方o快步跑过去,把两个人分开了。
城管不是老赵,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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