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某某就这么来到了岳方o的家。
老富一开始把人送到了楼上。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人又悄悄地从楼上下来了。就在一楼的库房门外蜷缩着。岳方把干粮上了灶,开始里里外外准备明天的东西,这人就在那儿一声不吭地抱着膝盖坐着。
供暖刚开始,屋里其实并不热乎。一楼要做生意,又总是敞着门。岳方o抬着老大的不锈钢盆在水池边上淘红豆,随口道:“你别坐那儿,太冷,上楼上呆着去。”
那人当然没动弹。
岳方o耐着性子劝:“再冻病了可没钱给你治了。这还得天天打点滴呢。”
那人还是没动。
岳方o把红豆淘干净,用清水泡上,拿高粱盖帘盖好了,又匆匆回到馒头机前的流水线上把积在一起的馒头剂子码到蒸笼上:“你住一回院,花了我三万多,帐都记着呢。等你好了,就留这儿干活儿还帐吧。”他瞥了眼地上的人:“我知道你能听懂。”见那人毫无反应,岳方o觉得自己还是该拿出点儿凶气来,于是吓唬道:“老实点儿,别给我惹事儿,不然没你饭吃。”
没想到眼前的人抽了一下鼻子,泪水从他空洞的眼睛里淌了出来。
岳方o顿时有点儿麻爪:“这怎么还哭上了呢,我也没说啥啊……行行行,你是祖宗,你先给我上楼待一会儿去行不行?我这忙着呢!”
墙角的人把脑袋埋了起来。
岳方o瘪了下嘴,有些一筹莫展的意味。他这几天叹的气,比往常一年叹的气都多。
不过叹气归叹气,干活儿的速度倒是比往常又快了些。等到下晚关店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把明天要预备的东西都准备出来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出门买东西,而是早早落了锁,靠在面案台边若有所思。
“你叫什么?”
角落里的人没有反应。
岳方o连蒙带猜:“是忘了,不知道,还是你听不懂我说什么?”
良久,地上的人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岳方o也不是很明白。他琢磨了一会儿:“反正一时半会儿你也去不了别的地方,我也不能老‘那谁’‘那谁’地喊你。看你长得挺白的,你就姓白算了。嗯……刚捡到你时你黑不秋溜,跟脸上涂了墨似的……行吧,往后你就叫白墨了。”他自顾自地琢磨了一会儿:“嗯,听着还挺文艺。”
他走过去。
新得了名字的人在地上瑟缩了一下,被岳方o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走吧,上楼洗洗手,等会儿吃饭了。”
岳方o在小厨房做晚饭。梅肉和五花肉是前几天烀好冻上的,这时候要吃,就拿出来缓一缓,切成片,整齐地码在海碗里。再把蒜剁碎了盖在肉上,顺着碗边儿倒点儿酱油,让碗底浅浅地留一层就够,最后稍微在碎蒜上滴几滴香油。完事儿后放小笼屉里一蒸就行了。
那头蒸上了肉,这头岳方o又顺手做了个菠菜鸡蛋汤。全程二十分钟,有菜有肉,还有俩卖最后一屉干粮时特意在保温饭盒里留好的大馒头――这时候馒头还是热乎的呢。
他把小折叠桌支开,抻头找白墨。
最后在洗手间的浴缸边上找到了人。白墨呆呆地蜷缩在地上。他似乎总是在各种角落里蜷缩着,一副害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真的很像刚刚被捡回来的小动物。
岳方o想到白墨住院时医生和自己讲过的话。精神科的医生来会诊过,怀疑他是以前受过什么刺激,患上了癔症。医生给的建议是先给他创造一个稳定的环境,让他放松下来,身体尽快恢复健康,然后再考虑下一步的治疗。
岳方o也不懂那些医疗术语。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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