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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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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3-01-14 0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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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觉得看不懂,可以先把第一章忘掉……〕
    【“长得倒还行,且你留一命伺候本座的吧。”】
    宴江本是这穷乡僻壤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介书生,与话本里最不打眼的配角没有差别,他出身低微,慧根平平,浑身上下挑不出任何出彩之处。家中父母在他考上秀才那年双双逝去,死时连半亩田地都没给他留下,家境是少有的困苦,所以也没娶妻,一直独身住在村尾的小破屋里。
    ――吃的是最廉价的粗粮,穿的是最下等的粗布,也没其他本事,只有靠着卖字画维生。攒钱是一文一分地攒,攒了这么些年也没有多少,心中倒是一直揣着那点幻想,想着日后攒够了盘缠,要到省城去参加会试,考取一点半点功名,好圆了父母遗愿。
    这是一个老实又没心性的人,往好听了说是踏本分实,往难听了说便是不灵光、窝囊,性子又懦弱得很,时常给人欺负了去也不知道辩解。
    这一年,距离宴家父母离去已经有五六年,也是宴江在这个村子里生活的第二十一年,以他贫瘠的想象力,从未想过过灾难会降临在这片土地、出现在他身边。
    那大概是整个夏季中最为炎热的那几天,乡中黄婆子的疯病突然变得格外严重,终日赤着脚来回巡逻,嘴中不断嘀咕着什么“要来了、要来了”,村民们只当是疯话,从未在意。之后又过了几日,有那么连续几夜,日落后温度莫名降得厉害,家家户户养在院中的鸡全都不早啼了,倒是有人说起,只是个个只当天气异常,没有多理……而后,终于在某一个静谧的夜晚,当更夫开始巡逻,宴江吹熄蜡烛准备睡下时,那个“脏东西”就真的出现在了他的榻上,在他枕边吹了一口气,温度凉到结冰。
    “哼……”
    一声轻笑锥子似的钻入头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色中格外清晰。
    青年人的凄厉惨叫划破夜色,又在半途被生生掐断似的,骤然没了生息。藏在黑暗中的东西不松不紧地扼住了宴江的喉颈,他浑身僵硬,嘴巴还大张着没有闭上,但莫说声音,就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嘘――”那东西“好心”地点了点他惨白的唇瓣做提醒。
    当――当――当――
    屋子外头,更夫敲锣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听见了方才的惨叫,闻声正往这边来。“那东西”松开了手,宴江便本能地往边上一退,在不能视物的黑暗中囫囵摔下床,连滚带爬往厅中跑。
    人类在求生的时候总是格外灵活利索,只是宴江除外。他一头撞出卧房,捂着脖子意图开声呼救,脚上却忽地被绊了一下,惊慌过度的身体维持不住平衡,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扑倒在地,小马扎则是翻倒在地,骨碌骨碌地滚向墙角,撞成一堆散木头。
    更夫的敲锣声一顿,很快转了个方向,堪堪停在破屋窗下。
    当――
    伴着锣声的余响,宴江听见身后的卧房内有隐隐约约的歌谣声凭空响起,像极了有孩子早夭的家庭会奏的那种勾魂小曲,又像是怨恨的诉说,带着冰冷的温度,慢悠悠地从卧房涌出,逼近到书生脚边。
    宴江甚至闻到了肉食腐败的味道。
    “啊啊啊――!”窗缝透进来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月光恰恰照在他左半脸,衬得那上头毫无血色,“有鬼、有鬼啊――!救命、不要过来啊――救命――”
    强烈的求生欲接管了他的身体,他调动起最后的力气扑到窗上,用身体撞开窗扇。
    当――
    更夫果然就在窗外,敲锣声又响起来,炸在他半探出窗外的头颅边,震得人快要失聪。
    明晃晃的月光刺得眼睛流泪,宴江眯起眼睛,还没来得及睁眼,却已经能确确实实感觉到攀上自己后背的冷意在这一刻快速退离,劫后余生的脱力便涌了上来,整个半身都只能倚靠在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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