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如看着他，听完夜凛然的话她脸色有些灰败，她抿抿唇，那自从怀孕后愈发孱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她那秋水一般的杏眸里的感情格外复杂，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颤：“你继续说，说。”“我读书不多，但我知道一个词叫及时止损，像我这种人，我深知给不了你和孩子美好的未来，甚至以后有人问他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他可能都羞于开口，他会因为有我这个父亲而羞耻，甚至他可能都见不到我，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拉扯他，你是他的母亲，可也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舍得你那样的苦。”
    顾知如看着他，夜凛然句句真情，可是顾知如的眼睛就像糊了一层塑料纸，她看不清夜凛然的真心，有时候真真假假的戏演多了，哪怕别人把真心捧在自己面前，她也都会猜忌是不是在算计自己。
    也许是被顾知如眼中的寒冰伤到了，他一时间有些哽咽，如果有那个条件，谁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谁会想把自己还不曾见天日的孩子扼杀在他最疼爱的女人的腹中，世间太多因为迫不得已而放弃自己的孩子，因为迫于生计，迫于资金，唯独他是迫于两人的身份背景。
    他不是不爱这个孩子，只是相比于这个孩子他更爱孩子的母亲。而且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如果不能给他完整的爱，就不要把他生下来世间的受白眼。
    顾知如看着他，似乎还有想要说的话，可她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
    夜凛然看着她的背影，似乎看到了未来的某一天，冰冷的水滴从眼角划过，夜凛然看着手上刚擦的眼泪，他似乎好久没有哭过了，他一直觉得哭是软弱的象征，而且在这个圈子里他早就变得冰冷麻木，如果不是遇见顾知如或许他现在都变成一个机器人了吧。
    夜凛然坐在沙发上，财经新闻还在持续播报，他抬头巡视了一下四周，富丽堂皇，真像一个华丽的笼子，他苦笑，他有预感，也许不用太久，他就能自由了，不仅是身体，还有灵魂。
    大年初一的晚上不免有饭局，顾知如上午会房间后瘫在床上，身心俱疲，她的脑袋很乱却也很空洞，外面的雨下的很大，顾知如身上那套淋湿的衣服还没有换下来，她打了个喷嚏，只觉得愈发昏昏沉沉，顾知如醒的时候天都黑了，外面雨声依然均匀，他爬起来，却觉得下一秒能一头栽下去。
    “醒了？”
    顾知如抬头循着声音望去，看到夜凛然正站在门口，他西装革履，看上去倒显得尔雅温和，可是天知道他的心有多么冰冷，顾知如冷笑一声，不语。
    “既然醒了就收拾一下吧，一会儿有场饭局。”
    顾知如沉声：“你可以自己去，也可以带任何一个你想要带去的女人。”
    顾知如这话言简意赅，夜凛然当然听得出她心里还有气，可是他并不打算和她就继续这样耗下去，因为无论他在说什么，顾知如也只会更加觉得他虚伪冷漠，毫无人性。
    “你简单收拾一下，化妆师已经来了。”
    门关上了，他离开了。房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顾知如摸了摸额头，她试不出温度，她不敢乱吃药，想起夜凛然的话，她下床简单收拾了一下，她可以和夜凛然闹，但是她不能被外人看出来，在外人的眼里，她必须是最完美的，不是因为夜凛然，仅仅是为了她自己。
    她坐在梳妆镜前，化妆师在她的脸上描描画画，顾知如突然觉得相比于化妆师的手法她的化妆技术都是小巫见大巫，其实在sc也有训练易容，之前她实在钻研不透，化妆技术也是平平无奇，要不是她长了这么一张脸，那化妆技术是补救不回来的。
    顾知如觉得又冷又热，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她的眩晕更加严重，顾知如用力握紧了椅子，却又觉得自己像在握棉花一样，她冷汗从额头渗出来，弄花了上好的底妆，化妆师停下了手里的活，用纸巾帮她擦去，看起来有些担心。
    “夫人你要不先去躺躺，我刚来时就看到你脸色不正常，是不是着凉了。”
    “可能吧。”
    顾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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