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之后,每日清晨,杜府的望亭阁都会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晏亭柔知晓那是赵拾雨在吹那柄白玉笛给她听,她很想走上望水阁去,站在阁楼上,面对面的瞧着他吹笛曲。
可她没有勇气走上阁楼。
赵拾雨好似什么都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起码在晏亭柔眼里,已经住下小王爷这个人了,可惜,不是赵拾雨。
“小王爷”这三个字便如一道天堑,将两人分隔在两道绝壁之上,他们能瞧见彼此,可那距离遥之又远。
这日,晏宣礼站在钟灵苑,正拿着一把并州产的剪刀,“咔嚓!咔嚓!”
裁剪着院中花木,嘴里吟着诗:“焉得并州快剪刀,剪取吴淞半江水!好诗,好诗!”【1】
“小柔,小柔!”丰秀儿倚在毓秀轩的门上,低声唤着晏亭柔:“你快去看看,我姨夫要将咱前院的两季桂给剪没了!”
晏亭柔放下手中的书卷,无声一笑,“他就喜欢吟诗的时候,修剪花草,二者缺一不可。要去你去,我才不惹他,免得一会又来烦我!”
“他上个月将那梨树穿了,说是修剪的稀疏一点,梨花才好看。嘻嘻嘻,那梨树许是成精了,被他气得,统共今年就开了不足十堆儿花,真是“稀疏”的很!”
丰秀儿见晏亭柔无动于衷,就想到了个绝对好使的招儿,“这开两季的桂树可不易得啊,届时入了秋,你就没有桂花香闻了。我也先将丑话说在前头,你爱吃的糕饼茶点,桂花糕没有桂花,我可是做不出的。”
“唉……”晏亭柔叹了口气,“我去,我去还不行么?你总知道怎么治我!”她放下书,出了毓秀轩。
晏亭柔站在晏宣礼身后,双手按到他双肩上,帮他捏了捏,“爹爹,累不累?坐下歇歇!”
晏宣礼留着才过下颌不多的短胡须,头上裹着青黑色纱罗软巾,穿着一袭栗色[衫,儒雅的很,满脸是田园飘逸的笑,“我此去进贤,不单得了批银钱极低的纸张,还见了你师父贫贫道人。一点不累!心情好的很!”
“你主要是去见他老人家了吧,两人一起去钓鱼了?”
“嘿嘿,瞒你不过。”他坐在院中石凳上,终于放下了并州剪刀,“那《大藏经》怎么样了?”
“只给了一个月的时间,刨除二月份三天的旬休,还有花朝节放了三日假,眼见就是寒食节了,寒食加清明,又要休沐七日。
这等大节,我给刊工加钱,人家也是不会赶工的。毕竟都要去祭祖。
加上那雕版损坏的太严重,相约之期将尽,肯定完不成。你且想着吧,是先派人同洪州通判商量一番呢?还是到了日子我去一趟,面见了再谈?总不能咱们修了许久的雕版,连印都印不上吧。”【2】
“这样啊……”晏宣礼捋捋短胡须,“那过了寒食节,你去一趟吧。洪州的陆通判是比较一板一眼的人,咱们也得一码归一码,先还,再借。届时看他那边着急拿着这雕版做什么,咱们再从长计议。”
“好……”晏亭柔借着这事,扮作不经意的问:“爹爹这几日在碧树凉秋书院上堂,可见到赵拾雨了?”
“嗯,嗯,阿拾啊,见到了。越发俊逸了,小伙子不错,我们日日都聊上一回东京旧事。先前我教他读书时,他还是个孩子呢,眼见都长这么大了。”
“爹爹,他……小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你这还需问我啊?三年前不有一段,时常往咱府上跑么?”
“我那时也小呢,能看出什么啊?”
晏宣礼想了想,“哦,也是。我觉得阿拾这孩子吧,挺重情义的,单就从三年前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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