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用膳时风怀已经没有味觉了，昨晚喝药时能清楚的感觉到很苦，可现在竟像是在喝水。夜萧看着风怀喝完药后才去批奏折，夜萧本不想让风怀出去，自己陪他去也不行，只能让风怀自己注意安全。
    江相思推测是茗书小姐杀了柳眠，大婚之日的绣球有血腥味，而且还是柳眠的血，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你为何会如此确定是茗书小姐杀了柳眠？”，风怀不解的问。
    两天了，他们还没查到真相，只能先暂时压制住丞相府内的怨气。丞相府里的怨气不简单，只有找到真正的源头才能彻底净化。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现在查出来的线索皆指向茗书小姐，还有桃夭的证词，茗书小姐已经知道柳眠不是从前的柳眠了”，虽然在江相思翻看楼枝雪给她买的奇闻怪志，吃着糕点，但心思却不在书上。茗书的嫌疑最大，不过江相思打心眼里不希望杀人的是茗书。
    “咳咳，咳咳”，风怀拿出手帕擦拭嘴角，没有让他们看出自己咳血了，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开口，“我们还漏下了一个人，柳眠的母亲，我不信连茗书小姐都看出来柳眠不对劲了，老人还会坐视不管吗？”
    “原来如此，我总觉得还差点什么，我现在就去查”，江相思放下手中的书和糕点就往外走。
    “等等”，风怀叫住江相思，“我们兵分三路，你再去找茗书小姐谈谈，还请楼枝雪兄去接触丞相大人，我去找柳眠的母亲”
    “也可，我和茗书小姐聊得来，那我便去了，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怨气的源头”
    柳眠家和丞相府很近，但两家的生活质量却天差地别。柳眠死后，已经没人收拾院子了，老人虽有心却无力。
    老人驼着背站在院子里的桃树下，费力转过身招手让风怀进屋坐。
    “便不与你客套了，老婆婆我也一把年纪了，此番我便知无不言，你也别再来叨扰老婆婆我了”，老人满头白发，似乎比两天前更苍老了许多，端起茶杯的手不停颤抖，送到嘴边没喝下，反而转头看向院子里的桃树。
    “我是对自己的儿子非打即骂，谁让他没志向还想娶丞相之女，我们家落魄，高攀不上贵女，儿子没有自知之明该打”
    为何会说落魄？
    “老人家，我想问您是否看出柳眠有不对劲的地方？”，风怀不敢错过老人脸上瞬息变化的表情，直觉告诉他老人知道柳眠的变化，且比茗书知道的还早。
    “眠儿能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更不爱出门了而已，待在家里也好干活，总不至于我一个老太婆瞎忙活”，老人的眼神没有从桃树上挪开过，说话时语气略显苍白，“无情的世道已经压垮了曾经的我，老婆子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跟我一样，活了大半辈子不知道什么才是过日子”
    “过于牵强了些”，风怀起身出去来到桃树下，伸出手将手掌贴在树上，叹息，“如若今日您说的是真话便好了，柳眠喜丹青，他的丹青是在皇城小有名气后才被茗书小姐看中的，柳眠他不是无用之人，或许正是您的管束才导致了柳眠的死亡”
    “生死各有命，无论眠儿死于何种原因都是他咎由自取”，老人白了一眼风怀便进屋了。
    风怀也没有过多停留，老人有问题，不肯说实话，在掌心贴上桃树的一瞬间风怀感受到了异常的生命力，是直击灵魂的感触。
    从柳眠家出来后风怀再一次到捉妖宗找卓将暮，他让卓将暮感受一下柳眠家的那棵桃树，一查果然有问题。桃树里的妖力被抽干，附在上面的是一个本该步入轮回的灵魂。
    有人在柳眠死后阻止了他的轮回。
    楼枝雪这里也带来了一个大线索。
    “丞相说他在十八年前远走他乡寻找巫女为自己的妻子治病，巫女是找到了，却因巫女喜欢丞相不肯为夫人治病，巫女在丞相返回的途中扮成夫人的模样将迷晕囚禁了一年之久，没想到逃出生天回到家发现夫人病逝，只留下了尚在襁褓中的茗书小姐”，楼枝雪把丞相给他的画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仔细看巫女的模样和柳眠的母亲很像。
    如此一来便说的通了，老人是巫女，最有可能会找回柳眠的灵魂。
    “院子里的桃树有问题，柳眠的灵魂附在树上”，风怀将自己所知道的说出来。
    “茗书小姐说她知道真的柳眠被假柳眠杀了，不过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根本无法为柳眠报仇，后来经过和假柳眠的谈话得知，那只妖怪是茗书小姐救过的一只乌鸦，知道真相后茗书小姐便不与柳眠来往了”。
    茗书一时的善意给自己带来了无法承受的恶果，人世间讲究知恩图报，可谁又能知道在伸出援手时你要面对的究竟是纯善还是纯恶。
    “茗书小姐说她曾想过接受那只妖怪，因为他用的身体是柳眠的，但里面的灵魂终究不是柳眠”
    茗书可以接受不会丹青的柳眠，可以接受一生穷苦的柳眠，唯独不能接受身体里的灵魂不是柳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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