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u被一声巨响惊醒。
睁眼的瞬间,喉咙里灼热的烟尘像是一块肮脏的抹布,将他噎得说不出来话。
他仿佛又挣扎在半个月前的火灾现场,只是这一次,有人牢牢地抱着他。
梁u手脚不听使唤,眼前也昏暗,只能隐约看清不远处断了一半的高大石雕,从腰当中弯折两半,组成了一堵坚固的壁垒,挡住了火光灼眼,只有隐隐约约的烟尘和光影从缝隙里射出,像是交错的激光在烟雾里反折。
而在那交织凌乱的细光线中,沈珩正跪坐在其中,腰背微弓,抱着梁u,右手扶着他单薄的背,左手无力地垂在地面上。而沈珩的整个身体仿佛一张张开的防护网,将梁u一丝不漏地护在里面。
“醒了?”
沈珩的声音疲惫喑哑。
他背对着火光和烟尘,梁u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于是艰难地挪了身体,却疼得白了脸。
“消防车快到了,获救只是时间问题。少说话,闭眼休息。”
沈珩的声音混着烧焦木架和墙体的坍塌,虽然喑哑,却一如往常平静。
梁u身体提不起半丝力气,大火似乎把他身上剩余的能量全都烧了个干净,只好顺从地合上了眼。
“躺下。”
沈珩的话依旧很简洁。
梁u不想让他再浪费力气和口舌照顾自己,便听话地顺着他的动作,把头枕在他盘起的腿上,与他五指紧扣。
沈珩的右手虚拢着梁u沾满黑灰烟尘血迹的细软发丝,一点点地替他理顺,仿佛在给猫儿梳毛。
“岑有山...”
“都解决了。”沈珩似乎不愿多说,话语干净利落又短促,不带一丝拖延,“出去再说。”
耳边不时传来断裂声,还有重物坠地的巨响。
一双手慢慢地落在他耳畔,拢住了所有嘈杂。
梁u抬手,想要握住那双令人安心的手,却在他的手背处摸到了满手的粘稠温热。
是血迹。
这个念头刚出现在他心头,那双手便轻轻按住了他的肩。
当梁u回想起前因后果时,周身的冷意直逼心口,冻得他呼吸一滞,连大火都暖不回来。
“沈珩,那声巨响是什么?”
沈珩没回答。
梁u仓皇地张开眼,依旧看不清那人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只能看见那人微微下沉的肩背。
他握着沈珩发颤的左手,声音也发抖:“沈珩,你伤在哪儿?”
沈珩没说话。
梁u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轻易挣脱了沈珩的钳制,艰难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双手在那人碎裂的衬衫上摸着。
顺着血流汩汩的方向,他终于探寻到了伤口的发源地。
梁u喉咙凝涩,在火光璨璨的映照下,在他的背上看见了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背后的衬衫碎片被伤口处的血肉紧紧咬合,翻卷的皮肉还在渗着血,而鲜血不是一滴滴地落下,而是成股地向外流淌,背后,手臂,无处不染血,那源头的伤口凹陷像是一汪血泉眼。
梁u看着伤口的位置,再结合他刚醒时,看见沈珩牢牢地双臂护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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