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了宿舍,翁施又把那叠发票点了几遍。
“该报销了?”王明哲问他,“攒够了?”
“攒了一千多了。”翁施宝贝地看着手里的票,看着看着又有些发愁,“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报啊?”
肖义宁和王冕天天给宋科长买这买那的,也没见他们报销,就他一个惦记着这种事儿,未免显得小家子气了。
更何况,翁施觉得他和宋科长最近亲近了不少,他挺愿意给宋科长做饭的,宋科长吃饭吃的开心,他看着心里头也美滋滋的。
“为啥不报,”王明哲说,“一千多呢,抵你试用期一半工资了!难不成你倒贴钱上班儿啊?”
东北人就是了不起,用朴素的语言一下就说出了最牛逼的道理。
翁施查了查微信零钱余额,差点儿掉出眼泪来,晚上睡觉都抱着那叠发票。
他梦见他攥着发票,好好地走在大街上,忽然一阵狂风袭来,吹的树叶呼呼作响。
这阵风来的猛去的也猛,风过无痕,翁施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不对,怎么连屁股蛋子也凉飕飕的?
他垂头一看,浑身上下一丝不挂,不仅衣服裤子没了,就连九块九的棉质内裤也不翼而飞!
街上的人纷纷朝他侧目,翁施悲愤交加,在梦中遭遇了一个千古难解的选择题:
该捂脸,还是该捂鸟?
翁施当机立断,选择捂住手里的发票。
早上醒来他还对这个梦意犹未尽,躺在床上回味了会儿,梦里他隐隐约约看见自己的鸟儿有宋科长的麦浪鸡那么大,沉甸甸的,想想还怪开心的。
难道这是我二次发育了?
翁施喜出望外,连忙打开手机,搜索“梦见裸体是什么意思”。
一位西方心理学大师门吉托夫奥斯特罗特夫分析说,一个人如果梦见自己赤身裸体,梦里非常尴尬、困窘、痛苦,则暗示着这个人正因某件事犹豫,如果再不做出正确行动,那么很可能受穷,或遭受羞辱,承受世俗的压力。
翁施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动静大的把隔壁床王明哲都给惊醒了。
“干嘛呢?”
翁施正色:“老天爷给我托梦。”
王明哲睡眼惺忪:“啥梦?”
“催我赶紧报销。”翁施一板一眼地说,“不然我就要受穷,遭受羞辱,承受世俗的压力。”
王明哲翻了个身:“你不是唯物主义者吗,还信托梦这一套啊?”
“马克思列宁也是要做梦的。”
翁施利索地翻身起床,草草刷了牙洗了脸,风风火火地冲出了门。
小呆瓜今天做了一道土豆烧鱼,很鲜,很香,很美味。
宋尧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仰躺在沙发上消食,瞄见一个人影顺着墙边悄没声地往这儿蹭。
鬼鬼祟祟,呆头呆脑。
宋尧忍着笑,装模作样地合上了眼皮。
“宋老师,”翁施小声问,“吃饱了吗?”
如果吃饱了就结下帐吧。
宋尧装作没听见,一动不动。
“宋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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