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吉将苏慎按在那张雕花圆椅上，自己则缓缓落座于一侧，手中的茶壶轻旋，细雾袅袅升起，两杯茶水便置于桌上。
    苏慎见状，连忙起身接过茶杯，闪过一丝不安：“这如何使得，怎敢劳烦您亲自为我斟茶？这……”
    “不碍事，你我同在翰林院的时候还没这么客气，现在怎么反倒生疏了？”张吉抿了一口，接着道：“有什么烦心事，大可以同我说道说道。”
    苏慎却异常沉重，欲言又止一句三叹，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勾得张吉越发好奇了。
    “近日苏州府发生了一些事，大人可曾听说了？”
    一听到这个，张吉就警惕起来：“不瞒你，我也略有耳闻。只是这样的事不是你我能掺和的，怎么，大理寺也牵扯进去了吗？”
    他收回目光，端着茶的手再也没有放下来。
    苏慎却不像是带着什么目的，只缓缓道：“这么些人都牵进去了，大理寺怎么能独善其身？我这一趟就是专程赶去苏州府暗探，顺带来拜访一下大人。”
    张吉闻言放下心来，总归不是要把事情往他身上扯。
    他试探道：“那圣上呢，是什么态度？”
    “圣上自然是痛心疾首，茶饭不思。听闻昨日叫了阁老、小阁老和太子殿下一同议事，太子殿下也已经向苏州府来了。”
    东宫也参与进来了吗？这反倒让张吉看不清。
    论说皇上对内阁也得忌惮几分，怎么能明目张胆地把太子殿下拉进来呢？
    张吉默了一会儿，对苏慎道：“谨行，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慎目光真切：“大人请说。”
    “我劝你也不要再管。”
    和着几只幼燕的叽鸣，几个字掷地有声。
    苏慎知道，这话虽不好听，却是张吉真心实意讲出来的。
    “你莫要怪我不管事，眼下这烂摊子谁都避之不及，已经不是谁能控制得了的。稍有不慎，杀身事小，留下千古的骂名是大。”
    张吉也就对这个后生，才能把这话说出来。
    当年翰林院纂经曾出过分歧，同一批来的学士都不出头，是苏慎据理力争，不肯出了丝毫差错。
    那时候他就将这个年轻人看在眼里，觉得他很有当年大理寺卿的风范。
    他不忍心看着苏慎被这样的烂事扯进泥潭里，白白废掉了年轻的生命。
    苏慎点点头，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立场不同，选择不同罢了。
    苏慎正要再开口，忽然听到一道女声传过来：“大人好兴致，冬日里还寻了这样的幼燕来，实在难得。”
    两人都朝着门外看去，只见姜莱背着手走过来。
    “苏大人也在，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到张大人府里来了？”
    姜莱故作惊讶，顺带给苏慎递了个眼色，闹得苏慎又红了耳尖：“微臣路过，顺带来拜访。”
    趁张吉不注意，苏慎向她凝眉，意思是：怎么这时候来了？
    姜莱伸手指了指屋顶，示意她在上面听着，寻机会就跳下来了。
    苏慎无语，连件厚衣服都没穿，就这么在屋顶上听了半日？！
    姜莱咳了两声，刻意避开他的目光。
    张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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