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暮色已深,长定殿前还守着不少人。
左右两派为太子党和内阁党,各自分拨立在殿门前,暗自较着劲。
赵敬忠自从府衙逃出来后,马不停蹄地到临州上报了情况,而后被宣召回了禹州。
其实就算他不说,这件事也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太子裴炽穿了身着明黄色衮龙袍,静静地立着,气度非凡。
而晏海卿穿着朱红齐肩圆领蟒袍,一身官饰全带齐了,两手交叠着置在腹前,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晏子西站在他身后,似乎有些不安。
苏州府发生这样的事,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晏子西也拿不准皇上是什么态度。
说到底,若不是赵敬忠操之过急,也不会逼得百姓揭竿而起……
他回过头,嫌恶地看了赵敬忠一眼,赵敬忠顿时把身子瑟缩地更低了。
少顷,一人自殿门内垂首而出,正是领侍左宝盛,先是朝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圣上宣见太子殿下、阁老、小阁老、赵大人,诸位大人若无急奏,还请明日再来。”
众人称是,与之寒暄几句方才转身离去。晏子西感到回身的瞬间,不少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长定殿正中摆着一鼎紫铜金丝雕龙香炉,缠成团儿的烟缓缓沉下来,久久也不散去,大殿内飘飘恍若仙境。
正中长椅空空,不见景穆帝身影,宫女太监立在大殿两侧,身上着的却不是宫服,反似什么道袍样式。
左宝盛将人带到就退出长定殿,眼下只剩四人。
晏子西望向左侧一道窄门,影影绰绰看不真切,紧随身旁的父亲向着那门行了一礼。
“臣等叩见圣上。”
屋内寂静无声,似乎是在等着他们的下文,几个人却都没有再说话。
而后细碎的诵经声渐渐重了起来,却忽地戛然而止,伴着一声清脆的铜磬,那道窄门缓缓打开。
一双粗布黑鞋不在两人面前停留,直直向大殿走去。
出来的正是景穆帝,手里还拿着那本未诵完的《玄真道经》。
“朕听闻近日苏州府发生了一些事,赵爱卿,你先说说吧。”
景穆帝缓缓登上高椅,一双布履踏在环雾中倒真似画中高人,笑眯眯地望着殿内几人。
赵敬忠经过这样的打击,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连腰杆儿都挺不起来了。
他忙道:“回圣上,微臣有罪!微臣罪该万死!”
“哦?爱卿经晏家举荐,已在苏州府当差多年,替朕协治一方,何罪之有?”
景穆帝捋着胡须,意有所指地看向晏家父子,似乎赵敬忠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殿内其他几人都屏息凝神,观望着景穆帝的态度。
赵敬忠布满褶子的脸上早就冒出了汗珠:“回圣上,微臣无能,压不住那群造反的刁民,这就是最大的罪过!”
此话一出,晏子西顿时捏紧了袍子。
这蠢货,怎么能连这么简单的套话都听不出来!造反这个词是能随便说的吗?谁说了,就是要把百姓和圣上对立起来!
眼下圣上已经知道了苏州府的情况,赵敬忠再把罪责往百姓身上推,简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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