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天下生民百姓着想，日日在偏殿里焚香念经才求来了这场雪，小女子便献上一曲《瑞雪赋》，颂念皇上恩德。”
    短短时间之内，顾伊墨就换了一身更华贵的衣服来，娴静地站在台上。
    景穆帝原本没什么反应，听到顾伊墨说雪是念经求来的，才来了点兴趣。
    “叫什么名字，可是宫里的人？”
    顾伊墨抱着琵琶缓缓蹲了一下：“回皇上，小女子是昭王殿下的侧妃。”
    景穆帝点点头，似是满意道：“不错，开始吧。”
    顾伊墨上台了倒内敛许多，轻抚了两下琵琶弦，一只手便缓缓开始拨动了。
    曲意是为了庆祝一场大雪的到来，可不知怎的，顾伊墨弹出来却总是多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众人也都觉得熟悉，却都没有点破。
    应当是总带上那么点缠绵……多了一丝风尘。
    “好，好，昭王侧妃的琴艺果然了得。”
    “是啊，此曲正符合当下的情景，皇上诚心向道，方才求来了这场雪啊。”
    借着机会可以向皇上卖个好，众人都硬着头皮夸赞。
    顾伊墨笑得很腼腆，抱着琵琶往后退了两步。
    到太子裴炽身边的时候，她分明与他对视了一下。
    姜莱不关心她演得怎么样，却把这一点细节收在眼中。
    青楼里的歌姬，和当朝太子？怎么瞧都不像是单纯的眉目传情……
    不等她多作思考，顾伊墨却转身道：“儿臣的技艺还是比不上王妃，不如请王妃上台以古琴演奏一曲。”
    姜莱暗自皱了一下眉，捏紧了手里的杯子。
    裴钰一个眼神看过去，在场的人不免都打了个寒战。
    早听说昭王和昭王妃不和，如今这侧妃自作主张，还不知二皇子会怎么惩治她。
    裴钰眼里满是嫌恶，声音也自然凌冽了几分：“王妃不通音律，你若是不嫌累，便再上去弹个几曲。”
    “殿下，我……”
    顾伊墨脸色悠得红了，还不等她答话，裴炽却开口道：“勾栏听曲儿和大雅之音还是有区别的，皇弟，别扫了大家的兴。”
    顾伊墨怔在原地，这样的丑事儿被揭开，仿佛被当众钉在了耻辱柱上。
    这两兄弟，一个把她看作弹琴唱曲的工具人，一个说她是勾栏里卖唱的。
    不止顾伊墨，在场的人也都悄悄抹了一把汗，替这姨娘感到尴尬。
    景穆帝似是也未尽兴：“昭王妃——”
    姜莱回过神般眨了一下眼睛，立即向高台上应道：“儿臣在。”
    “趁此机会，你也演奏一曲吧。”
    姜莱不明所以，裴钰却读懂了景穆帝的意思。
    这场宴会的重头戏终于还是来了。
    景穆帝本来就是为了把阿姐派去苏州府，眼下正少个机会提及此事。若是阿姐此刻出了风头，景穆帝就一定会把事儿往她身上扯。
    “回父皇……”
    裴钰还未起身，言语却被另一道更加响亮的声音盖过：“回皇上，臣斗胆自荐，以长笛为王妃作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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