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请配合《IlMostro》
月光织着海潮,自两层明净的落地窗后钻进房间来,掀得雪白纱窗帘一鼓一鼓地动,像是雨后翕动的粉蝶的翅膀。
满室的灯被尽数关了,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床头一盏壁灯还柔柔地散着暖熏熏的黄色光芒,用一层带着暖意的光膜将陷入柔软床垫中的二人尽数包裹。
张佳乐跨坐在孙哲平身上,上半身的衣服不知被脱去了哪里,头发被放了下来,柔软的发梢时不时地搔动着孙哲平的颈窝。二人辗转着亲吻,在双唇的交叠之间,仿佛无论有多少年来未经诉说的话语,都能在此时此刻,从一颗心脏流淌进另一颗之中。
踩着独轮车上高速
(翻车了也不要紧,只要知道他俩啪啪啪了一发就好)
月光自落地窗外洒进房间,落在床上,隔着被单勾勒出一道柔和的白色弧线。已是凌晨时分,城市的灯火大多熄了,于是这穿过浓郁黑暗扑洒一地的清辉也显得苍白耀眼,将张佳乐的侧脸映照出梦一样缥缈的柔光。
孙哲平从床上坐了起来,偏过头去,轻轻揉了揉身侧张佳乐柔软的头发。
张佳乐躺在他身边,经过方才一番折腾,精疲力尽的他像是睡着了。可沉入睡眠的他,面孔上并未带有黑暗所赋予大多数人的平静安详。他微微蹙着眉头,半边的脸颊埋在柔软的枕头中,身体却蜷缩成一团,只一只手还松松地与孙哲平扣着十指,不肯松开。
孙哲平轻轻撩开他的刘海,摸着他潮湿的发际,想要去浴室中放了水给二人好好清洗一番。可当他想要将手从张佳乐的手中抽出来时,那只松松拉着他的手,却突然紧紧握紧了起来,像是一个在风暴中濒死的人,捉住海面上浮来的最后一根稻草。
仿佛觉得好笑,孙哲平低头,想要掰开张佳乐的手指。可他低头,却见张佳乐的嘴唇快速地动着,仿佛在说着什么。
他眉头微微一动,倾身去听。奈何声音太小,直到当张佳乐呼出的温热气体能拂动他耳廓上的绒毛时,他才终于听清张佳乐的话。
张佳乐翕动的嘴唇中间,伴随着微不可闻的哽咽,反反复复地吐露的,只是三个字――
“不要走。”
他不断地、反复地念着这一句话,并不那么声嘶力竭。但那三个字被他以极轻极轻的声音、和着气从喉间吐出时,却像是一枚沉入泥沙之中的花朵、卑微而狼狈至极的乞求。
传入耳中的低语像是石化的魔咒,让孙哲平在一瞬之间再也挪动不了半分躯体。仅一个交睫,接踵而至的,是铺天盖地的疼。
胸腔仿佛有翻涌的铁水灌入,剧烈的疼痛裹挟着无边无际的酸楚一股脑地翻涌上来,堵住他的喉管与鼻腔,逼得那股令人窒息的热流只能自他双目中一涌而出。
原来,他的那颗钢铁铸成的心,只需要这一句话,就能被打散作一地零落,支棱起遍地锋利的边角,将所能触及的一切都划得血肉淋漓。
他轻轻屈起手指,回握着张佳乐的手,贴着他的脊背重新躺下,努力收紧怀抱,让自己的胸膛能够距离他的脊背更近一些、让他的心脏能够距离他的心脏更近一些,让他们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地连成一片缠绵的声响。
他一遍遍亲吻着张佳乐裸露在月光下的那一段柔白的后颈,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放任着一道道蜿蜒的银白水迹安静地画过自己的脸。
张佳乐,张佳乐,连路边的小猫小狗伤了疼了都知道躲,你这傻子啊……
为什么你不知道躲呢?
为什么你不仅不躲,在重新碰到这个带给过你疼痛的人的时候,还要直直地凑过来呢?
张佳乐,你这个傻子啊,
你这个、天下第一的大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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