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长泽市的温度降到零下许久了,高高矮矮的楼上都覆了层厚雪,常怀瑾从樊岳顶层看过去,总觉得也有层冷而硬的冰压在自己心口。今天是他的生日,早晨检查短信的时候在收件箱里看到了李瑜凌晨发来的生日问候,零点零分,一秒没差,那一刻常怀瑾感觉到拇指和食指间有种难言的湿润。
他没有回。
那条短信融了一点冰,却让常怀瑾感到愈加坚硬起来。因为除了李瑜之外,今天同样给他发送短信的只有催他回韶园过生日和元旦的常怀馨,哦,还有陈劲大早上打电话祝舅舅生日快乐,谢谢他买的猫。其实连他自己都忘记了,李瑜为什么要记得?他在为上周六的不愉快主动示好吗?
他今天便二十八岁了,周围的朋友或生意场上的对手几乎都已而立,没有人还存留着零点守生日的浪漫情怀,甚至具体的生日时间都不重要,为着心照不宣的目的组局吃饭,常怀瑾视行程表确定他的生日要提前还是推后,或者被派对爱好者借去当个理由纵情欢乐,上周六不就是么。
他们在觥筹交错间祝常怀瑾生日快乐,祝他鸿图大展,腰缠万贯,祝他流连烟柳,尽兴畅酣。
只有李瑜一板一眼地祝他:先生,祝您生日快乐,新一年里身体健康,出入平安。
他又感到了那天雪夜路灯下的冲动,手指间泛起湿凉的触感,这让常怀瑾察觉到了一丝危险,让心更深地藏在了冰下,李瑜别想游进来――这大概是年轻人不自知的赤色蛊惑,常怀瑾断定,就像常为人提起的黄金时代,所有人都沉迷于它醉人的金色流斑,前桌的马尾辫或被踩脏的球鞋,所有人对这些都念念不忘,越想越眷恋。
那又怎样?
常怀瑾没有过世俗意义上的黄金时代,也并不需要。
怀旧毫无意义,甚至是可笑的,常怀瑾永远断定更耀眼的在以后,在明天市值上升的股票里,他永远雄心勃勃,追逐着黄金的宝座,有着无尽的欲望。
这就是他的黄金时代,他将无限延长别人已然逝去的岁月,他永不老去,永远处于一种枯朽垂死的青春期。
李瑜的短信在他眼里成为幼儿园小孩你拍一我拍一的游戏,他伸出手常怀瑾就要被他理所当然地带进三岁童年吗?他又露出了惯有的嘲讽的笑,自作聪明地将那条短信看作一个陷阱。常怀瑾并未想过彻底舍弃李瑜,不至于,但暂停后的继续键也该由他来按,他在李瑜面前不做玩家,而是游戏的制定者,做能够裁决他的上帝。
他感到轻松不少,一眼望去的雪都成为死雪,就像李瑜赤裸着高潮后的覆着涔涔汗液的身体,眼角两弯残月,一尾案板上翻出白色肚皮的鱼。
地毯传来几声闷响,常怀瑾回身看到房展清跪爬过来,身上穿上新买的黑色丝质内衣,要落不落地挂在身上,影影绰绰地遮掩着谜底。
他仰着头,朝常怀瑾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带着他一贯清冷又高傲的睥睨,眼底的泪痣像上帝惩罚他过分美丽的痕迹,削去三分冷意,却标榜着勾引。
罚他出现在万千人的春梦里,罚他被人在脑海里一遍遍地奸污,被丑陋的阴茎惦记。
他像一只黑色湖泊里露出肉颈的水妖,散发着蓬勃的性欲,把常怀瑾脑海里李瑜空茫的只能看清自己的双眼驱逐消灭,那在绝对的美面前实在很不值一提。
房展清张开嘴巴,勾着艳红的舌头,他说,
“操我。”
这才是大人该玩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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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展清几个月没享受淋漓的性爱了,他正在为高傲的姿态和命令的语气受罚,两瓣紧致的臀轻轻晃开黑色的薄丝,露出他红熟的秘密。他眼神有些恼,像是不服气,又愈加挑衅地看了眼常怀瑾。
对方闷声笑了一下,房展清永远这样诱人,跪在地上也不影响他骄矜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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