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两个人都有些失眠。
白天过得太充实,夏惊蛰久违地没有熬夜画稿,早早画完第二天要更新的部分就去洗了澡,回到床上却还是睡不着,瞪着昏暗灯光里上铺的床板出神,脑海里翻来覆去地复现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关于对他而言有些过分丰富的校园生活,文艺汇演后的闹剧,还有回来路上走过操场时他逻辑混乱的自白――最后殊途同归,落在枕霄那句语焉不详的玩笑话上,就给玩笑本身添上几分荒唐的真实色彩。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和‘他’是同一个人?”
大概察觉他当时的表情太过僵硬,枕霄很快笑了笑,一边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一边变本加厉地补上下一句,明明白白告诉他这是个玩笑别想太多:“再严谨一点的话,我说不定是‘他’投胎转世的结果――你想啊,我失忆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失忆之后就被人附身了,现在跟你说话的也不是我,而是‘他’……”
那时他被这套神神鬼鬼的言论唬得心里发毛,第一反应是给枕霄一拳中止施法,也就没来及的细想对方之前说的那些话――但他毕竟不是傻子,从某种意义上说甚至有强于一般人的言语逻辑,至少足够支撑他写那么多漫画脚本,之前没往这方面想是一码事,现在两条无关的线陡然被人拨到一起,哪怕只有转瞬而逝的联系,也足以让他有所察觉。
何况他也不是从来没有怀疑过。
良久,他从漫长的神游里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偏过头,看向不远处桌前伏案学习的枕霄――据枕霄本人说他这两天在刷以前做过的竞赛题,目的是让大脑逐渐习惯正常的思考强度,免得到时候晕倒在考场上。
于是他少有地从主观滤镜里跳脱出来,从旁观者的视角去观察对方,一一比对眼前的人与记忆中儿时玩伴的相似之处。
不得不说他们实在很相似,尤其是这样低头写字的时候,大概因为家教严格,总是坐得很端正,纸笔也没有一点倾斜,和他这个常年坐姿洒脱不羁、画到入神时候能转体一百八十度的人比起来几乎称得上严苛。
但也有不同的地方啊――夏惊蛰闭了闭眼,在心里默默反驳自己――比如枕霄有时候会用左手写字,尽管写出来的东西歪歪扭扭不堪入目,但至少他小时候那位玩伴是不会这么做的。
于是他犹豫片刻,还是怀着小心求证的想法轻声发问:“枕霄,你为什么能用左手写字啊?”
“许大夫说这样可能有利于脑功能恢复,”枕霄顿了顿,把右手的笔换到左手,写了两个字又换回去,认真道,“但我觉得没什么效果,而且左手写字像画天书,写了几天就放弃了。”
第一次求证失败。
夏惊蛰在心里暗自画个叉,索性翻了个身面向他,观察实验品似的继续深入研究,思考还有什么拿得出来的证据。
――思考无果。不去刻意追究的时候想不到两个人能有多像,只是单纯地觉得似曾相识,然而真的深究起来,他才发现原来那些似曾相识的即视感都是由这样那样的细节拼凑而成的,以至于大部分重合的细节变成铁证,所谓的不相同点反而能用“成长”和“受伤”两个关键词轻易推翻。
尤其是交往之后,没了那层刻意冷漠以待的空壳,枕霄开始对他显露出真实的温柔与偏袒,就更加接近他记忆中那个同样执拗又柔软、热衷于软绵绵地欺负他又孤注一掷喜欢他玩伴。
真有人会那么相像吗……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无端尝出几分毛骨悚然的意味来,陡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偶尔闪现的直觉可能是对的,推测则恰恰相反――以前听到枕霄的家庭状况时他想过为什么两个人的成长背景惊人地重合,以为是相似的成长环境造就了类同的性格,现在想来或许完全相反,正因为他们是同一个人,才会描述出相同的成长环境来。
何况枕霄失忆过,一开始认不出他也情有可原……
思绪到这里戛然而止,他皱了皱眉,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矛盾的关键所在――一开始失忆了认不出他也就算了,现在明明已经恢复记忆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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