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霄的房间很好找,四楼最东侧的那一间,隔壁就是公用的阳台和晾衣房,不知从何而起的水声滴答作响,听起来有些}人,夏惊蛰咬住舌尖,压下心底隐隐冒头的可怖幻想,伸手打开了房门。
――没有上锁,房间内一片漆黑,充斥着某种和枕霄的衣服如出一辙的潮湿甜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洗衣液浸泡入味过。
进门时候夏惊蛰还有些忐忑,犹豫了半秒这么贸然开门会不会有些不礼貌,然而等他打开灯、看见房间内的景象后,那点忐忑就被某种更为复杂的情绪完全取代了――如果不是这几天相处得还算融洽,他都要怀疑枕霄在刻意刁难他了。
房间很乱,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幅抽象派画作都要乱,并且乱得毫无美感,只让人觉得糟心。
也不知道枕霄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凭借一己之力让这间四人寝混乱得像被十个人连续折腾了三天三夜,衣服杂物堆满三张床不说,还有几件散落在房间中央的长桌上,四张椅子也各自放满了书和看不出名堂的纸,上铺的床单和被子垂挂下来,枕头更是离谱地掉在了地上――这个人大概不知道隔壁还有晾衣房,洗过的衣服也尽数挂在靠窗的床栏上,不堪重负的衣架上缠着几坨原型不明的布料,无声解释着那股潮湿味道的来源。
除此之外,受灾最严重的大概就是那张桌子了,桌上密集分布着揉成一团的毛巾、翻开的课外书、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牙刷、写到一半的练习卷,还有一袋写着“临期打折”字样的便利店面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面包都还没有拆封,视线所及之处也看不到食物存在的痕迹,至少暂时还不用做好偶遇什么生物的心理准备。
倒是不脏,只是乱,属实天赋异禀。
夏惊蛰上前两步,拎起那袋打折面包,沉默地端详良久,又放回原处,转身对上房间主人的视线,神色阴晴不定地变了几轮,终究还是选择先开口询问他最关心的问题:“所以……我睡哪里?”
总共四张床,排除那张垂着床单、看起来疑似已有归属的,剩下三张都堆满了杂物,情况也不比当时校方分配给他的那张床好多少。
枕霄哑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反手关上了门:“哪里都行,只要你――咳,只要你不介意。”
不介意才是真见鬼了。
虽说自幼家境优越,饮食起居有佣人照料,但毕竟被放养得久了,夏惊蛰的自理能力比起同龄的学生来还是高出一大截,也自认为接受能力良好,能适应包括漏风的天台办公室在内、各种条件参差不齐的居住环境。
最初短暂的震惊过后,他看着眼前抽象派艺术似的场景,居然也渐渐接受了现实,开始认真考虑该做些什么才能改变现状,至少不让自己高中最后的时光在杂物堆里度过。
看来确实摊上了大麻烦,枕霄这种人,大概是上天派来考验他的。少年走到窗边,缓缓推开笨重生锈的窗户,麻木地想道。
“我睡你下铺,给你十分钟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搬到对面那两张床上,衣服叠好放抽屉里,冬季校服之类不方便叠的就拿衣架挂在床尾,还有那些没晾干的衣服,隔壁就是晾衣房,都搬过去――等等,姓枕的,你一般是怎么洗衣服的?”
枕霄愣在原地,表情看起来有些茫然,似乎还在消化他刚才说的内容,被点了名才慢半拍地回过神来,回忆道:“把衣服放进水池里,倒洗衣液,泡一个晚上,然后拿出来拧干……”
“……上一个这么‘擅长’洗衣服的人,是我那个比我小十岁的表妹――还是她上幼儿园的时候,”夏惊蛰将“擅长”二字咬得极重,“你倒多少洗衣液?”
“一瓶盖……洗衣液瓶子上是这么写的。”
且不论洗衣液为什么会倒在椅子下面……夏惊蛰坐在床尾方才腾出的角落里,捞起他口中的洗衣液瓶子扫了一眼,冷笑道:“人家的意思是装满一洗衣机滚筒的衣服刚好倒一瓶盖――学霸,你的自理能力和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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