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谢祁给气得狠了,又或者是他自己心里太烦,在家里待不下去,本打算明天早上再去宿舍放东西的念头被谢筇临时改成了当晚就回宿舍。
重复着来时的道路,月光把街道染成孤独又温柔的冷色调,路过的是条人流量不大的街道,谢筇偶然能看见几个步履匆匆的过路者。所有的人都在朝着前方看去,只有他无所事事,荒废岁月。
认清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并不是难事,自小起谢筇身边的那些人都说他脾气太软,太容易被欺负,事实上那仅仅是他为了博得他人信任与关爱的保护色。只是久而久之,那些保护色变得坚硬起来,与真切的肉体贴合起来,成了他赖以存活的皮囊。
皮囊成了真实,当他不必再扮演着那种软弱又无趣的角色时,看着自己就像看着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一般。
玻璃上映出的人明明是他,可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车到了校门口。
谢筇拎着行李箱,刷卡,进门。他在路灯下看见自己的影子,漆黑的,混浊的,隐隐摇晃着。
他用不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影子,然后抬起头朝宿舍楼走去。
宿舍里已经有两个人在了,一个是江楼,另外一个是个不太熟悉新面孔。
栾和到宿舍到得太早,等了半天才等来一个室友,好巧不巧还是报道那天老师宣布的班长人选,栾和眼里的标准面瘫脸。栾和几次试图跟江楼开口搭话,结果没一次得到过江楼超过五个字的答复,只能尴尬地停止尬聊。
谢筇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栾和的困窘――栾和是个私生子,被塞到这所学校来只是为了防止他跟家里的几个兄弟抢没死多久的父亲的财产,从他出生起,那个给了他生命的女人就一遍遍地重复,告诉他像他们这样的人,卑微是本性,只要能多一分生存的空间,就要为之付出一切代价。倘若不是这样,他哪有什么闲心思来讨好巴结眼前这个没变过表情的面瘫。
谢筇出现在他面前第一眼,栾和就认定了这是个与江楼大不相同的人,至少是有困难时可以请求援手的对象。他重新拿出那股跟江楼打招呼时的热情,对着谢筇微笑:“你好,我是栾和。很高兴认识你。”
谢筇也朝他点点头:“谢筇,幸会。”
在他们进行模式化的交谈时江楼就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冷冰冰地看着两人。江楼的床是上铺,低头看人时的模样像极了君王俯视他的山河国土,谢筇偶然之间发现这人身上除了神经病之外还有着另外一种勾引他接触的气质。
简单的认识过后谢筇找到自己的床,就在江楼的下铺,把行李箱打开,慢吞吞地整理起东西。宿舍的大致结构在他早上来参加开学典礼时就已经看过一遍,供四个人居住绰绰有余,只不过那时没多久就有个一脸肾虚样的新生跑来敲门,看见谢筇的脸没多久就直接把谢筇压倒在床上,下身止不住地摩擦着他的腿。
介于稚嫩与成熟之间的少年喘息本该隐忍而美好,可当那人的粗喘声在谢筇耳边响起时,他只觉得恶心。
他力气比不过对方,只能挣扎着和对方纠缠到浴室。
后来江楼来了,不出意料地帮了他。
如果江楼没有继续完成那个新生对他做的事情,那一天莫名其妙的威胁带给他的反感大概会减少许多。
可惜江楼不是那样的人。可惜谢筇自己知道,一切的不满与好奇都是因为自谢祁以后他再也找不到一个就算是咒骂也让他心甘情愿受下的人。
他总要做些什么,证明自己也不是非谢祁不可。
如果爱做不到,性爱也无所谓。
白天的纵欲和纷杂的情绪让谢筇很快睡过去。他难得没有做梦,一觉到天亮。
他被宿舍广播的某段纯音乐起床铃给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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