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後忽响起铮铮琴声,如金戈相击。持剑武士随琴声而动,一柄寒剑舞得谑谑生风,似身在战场。
文武百官都提心吊胆,门口的侍卫也伸长脖子,只等著有一个不利就赶紧冲上去。容成倒是怡然自得,不时击节叫好。
所幸行刺一事倒是并未如大家所想一般发生。虽过程看著惊险,台上那人只是循规蹈矩,舞剑完毕就鞠了一躬下去了。在场之人除了容成慕容恒是真正从头到尾欣赏完了舞剑,其他人都没那个心思。
“果真草原铁血豪情,与小桥流水的《芙蓉园》不同。”
慕容恒微一拱手:“陛下谬赞了。若是能小桥流水地安定过一生,谁愿在刀口上舔血呢。”
“这话真不像你一个草原汉子说的。”容成哈哈一笑,端起酒杯干了一爵。莫非你慕容恒觊觎我宣朝国土不成。
二人看了会儿杂技,边喝酒边闲聊,甚是投机。不过两人都十分默契地只字不提桓恩,连那晚的搭讪都没提到过。容成心下暗笑,明明立场是情敌兼“政敌”,互为心腹大患,还能八风吹不动地把酒闲聊,他们俩打太极的本事都是一等一。
想到桓恩,容成刚转好一些的心情瞬间低落下去。倘若他没和桓恩吵架,这时候便能志得意满地拥著他,给他夹菜,替他挡酒,偶尔亲亲,让慕容恒眼红到死……可惜……哼。他俩之间的事还都是这慕容恒挑起的。一想到这容成就不动声色地磨牙,慕容恒却像是毫不在意一般继续喝酒。草原来的人果然喝酒跟喝水一样,千杯不倒。
这送别宴一直闹到了亥时一刻,慕容恒才拱手告辞。容成喝得有些多,跨出殿门迎风一吹,隐隐地有些头疼。想到回到长乐宫又是继续冷战,容成的头更疼了。
刘琦在後面亦步亦趋地跟著,道:“万岁爷,奴才差人去太医院煮些醒酒汤可好?”
“去吧去吧。”容成摆摆手,自顾自地往长乐宫去。
跨进殿门,房间里还是一样,点著蜡烛却冷冷清清,宫女太监站著不动犹如木雕,一丝活人气都没有。容成边脱外套边往寝殿里走去,意外的是桓恩竟不在床上,明黄被子叠得好好的。
容成将外袍往床头一扔,道:“他人呢?”
“回陛下,公子在温泉间。”
“温泉?”容成微一皱眉。寻常这时候他早就睡了,怎麽会还在什麽温泉?难道这是有意与他和好的暗示?慕容恒这一走就时来运转,看来他定是瘟神。
容成心里一乐,大步跨出寝殿往温泉池子去。温泉间的帘子照例是垂下遮著,门口站著两个宫女,见他来了,立刻低头福了一福。容成也懒得搭理,随便点点头便掀开帘子进去。
金黄龙头里正吐著热气腾腾的泉水,水面上咕嘟咕嘟冒著泡。池子里什麽人也没有,池边上倒是站著一个。却不是桓恩,是仅著中衣的穆少衣。
容成以为自己喝晕了眼花看错,细细把整个房间扫了一遍,确实没看见桓恩。他还没张口问,便见穆少衣上前两步跪下,额头点地:“陛下。”
容成脑子里飞快地掠过一些东西,但他抓不住,也不愿意承认。“桓恩呢?”他皱著眉问。
“殿下走了。”穆少衣头向下埋著,看不清表情,声音却是平稳淡然,像是一早就准备好了应对。
容成掏了掏耳朵:“你说什麽?”
“殿下走了。”
容成心中怒火暴涨,上前就要一脚踢过去,被随後赶来的刘琦死死拖住。“陛下!陛下息怒!”
混著酒精的血液往太阳穴直冲,容成头晕得厉害,面前的东西都有些模糊,手脚也微微发抖,勉强倚著刘琦才稳住平衡。“朕再问你一次,桓恩人呢?!”
穆少衣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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