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德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那天下午,他思想斗争许久,决定直接去南郊别墅。
女佣直接告诉他,夫人在家,但不见客。
他递上名片,不是为了提醒樊雅。他相信她不至于忘了自己。他是为了引起女佣的重视。
他清楚不少豪门家里的佣人都有以貌取人的习惯。
他穿得可不咋样,这两年忙着生意,人也比以前邋遢,皮鞋上总是落着灰尘,鞋尖堆积的褶皱像八哥犬的脸。
女佣仔细看了看名片,说了声,“好的安总,请您在客厅等会儿。”然后拿着名片上楼了。
安以德在沙发上坐下,环顾客厅。
距离上次酒会已经过去两年,一切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些许落寞的气息,到处都静悄悄的,让他想起某些历史博物馆无人问津的巨大展厅。
楼梯上响起细细簌簌的脚步声,女佣回来了。
“安总,夫人请你上楼,她在小客厅见您。”女佣恭敬地说。
安以德忙站起身,朝楼上走去。
小客厅位于三楼走廊尽头,三面都是凸向外面的弧形窗,悬着薄如蝉翼的白纱帘,窗下是一排精致的白色布艺沙发,整体风格浪漫而雅致。
安以德环顾四桌,在沙发上坐下。
女佣端了两杯热茶放在茶几上,随后离开,临走故意让客厅门敞开着。
客厅内有三扇门,一扇通向走廊,另一扇虚掩着,透过门缝,安以德看见里面的大床,知道那是樊雅的卧室,也就是那次酒会他无意中偷听到的夫妻对话发生地。
还有一扇门紧闭,里面传出水流声,想来就是卫生间了。
他注视着,不安地等待着,利用最后的几分钟想象着樊雅此刻的样子。
应该十分憔悴吧,那种病是对精神的巨大折磨,尤其女人,堪称无情的摧花之手。
他忽然感到有些害怕。
如果樊雅不再是他心中的模样,而是变成一个形容枯槁的苍老女人,神情呆滞,声音粗沉,他该如何面对?
他开始后悔这样冒然前来。想来她定然也不愿意将自己来不及修饰的面孔展现在他面前吧。
然而,已经晚了。
卫生间的门从里面无声拉开,樊雅出现在他面前。
“你来啦。”她说,声音依旧轻柔,透着一丝慵懒。
慵懒永远是女人性感美的主要特征之一。安以德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话。
从什么地方读到的?他想不起来了。
“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他柔声说,“最近还好么?”
她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微微歪着头,无力地笑着,“你看到了,我还活着。”
安以德不安地笑笑,立即意识到不该笑,也不好笑,于是绷起脸。
“胡说啥,你当然要活着,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他认真地说。
樊雅默然不语。
寂静中,他听到她的呼吸声,轻柔,缓慢,就像那次的酒店之夜,她柔顺地躺在他怀里,吐气如兰。
而今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然而不知怎么,他有种一切恍若隔世的凄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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