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杖已毕,那抹挺拔修长的身影此时却倒在雨中,仿佛一轮沉进泥沼的月,浑身血污,不知生死。
门外有些老宫人看不下去,想去将宋钊扶起来,步履方动,便被苏其正一个眼神给定住了。
“陛下命人对右相施杖刑,刑虽毕,却未从宫中传出宽恕他的消息。圣上现下正在里殿歇息,尔等难道要在天子的眼皮底下逆了他的意思,去救那不该救的人吗?”
“奴……奴才不敢!”众宫人看了看彼此,只好瑟缩着退到了门檐下,生怕一个不小心动了圣怒。
苏其正看着阶前那倒地不起的人影,不知怎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快意。
惟有他知道,楼怀如今正被苏贵妃“精心伺候”着,今夜之后别说宽赦宋钊了,估计连话都说不出了。
只要无人医治,这位右相大人拖着一身伤骨,恐是也撑不过今晚。
太子一派群龙无首,定然慌然无措,溃不成军。
正当他暗叹诸葛少陵料事如神时,远处却传来一阵喧嚣声――
“咚――!”
元锡白骑在马上,用弓身狠狠敲晕了一个侍卫,将他的箭镞都抢走后,便一路疾驰到了干清宫外。
只见那几丈高的朱门外正立着一群人,似乎在守着这儿不让旁人靠近。透过雨幕往里望去,却见那重重叠叠的玉阶前,倒着一滩人形难辨的黑影,只有那抹雪色的衣角能依稀窥得衣裳曾经的颜色。
只望上一眼,元锡白的眼睛霎时便染上了赤红,握着缰绳的手也神经质地颤了起来。
那人傍晚送他时便穿着一件月白衣衫。
“你是何人!!此地不得擅闯………你!!站住―――”门外的侍卫都带着刀剑,岂料面前之人竟真是个不怕死的,骑着马便要往前闯,用戟枪拦都拦不住。
此时此刻,元锡白忽然听不见世上的所有声音了,他的眼中只有地上那个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人,那个分明相送时还眉眼含笑的人,那是他的……
“宋钊。”
元锡白的眼睛痛得厉害,手也抖得厉害,他将那失去知觉的身体小心地扶起来,却不小心触落了那歪斜的发冠。
宋钊是个注重容姿仪态的人,每回上朝前,都会用玉冠仔细地将自己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来。而此时的他,却像只被折断了全身硬骨的鹤,只得歪着脖子狼狈地伏在地上。
这是受了多少杖……才能将束得这么紧的发冠给生生挣脱开来。
元锡白将湿透冰冷的宋钊搂在怀里,甚至不敢去听那人是否还有心跳。他手指碰了碰迦楼灵犀赠他的那把弓,一股带着悲意与怒气的热血忽然从指尖涌向了四肢百骸。
他们怎么敢这么对他。
他们怎么敢这么对他!?
那一瞬间,他真心地想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元大人。”
苏其正见到元锡白,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但还是握紧了拳头,沉声道:
“圣上有令,未经他本人宽恕,任何人不得擅自将右相带离此地,若有违者……”
“――啊!!!”
只听身侧传来一声惨叫,苏其正蓦地回头,只见一名持着枪矛的侍卫猝然倒地,右腹处正插着一支羽箭,伤处不断往外涌着鲜血。
“若有违者,如何?”
苏其正有些怔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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