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啦,小深。”
隔着门板,一个有些模糊但熟悉的声音说。
几秒之后,织田深雪打开了门。
“我还以为这么晚了,你会把我拒之门外呢。”
外面的人说,语气里没有多少认真的意思,就像某种说惯了的玩笑话。织田深雪懒得接话,看了眼对方的打扮,又看看自己对面的门――
“你感冒还没好吧,怎么穿这么少?”
只见大门外面的楼梯间里,比织田深雪低了半米左右的位置,一个年轻的女人坐在轮椅里,正抬头看着她。
对方有一头黑色的过肩长发,同色的上衣搭着宽松的休闲裤,看起来就不怎么保暖。虹膜在泛黄的声控灯下深红偏暗,没有化妆的嘴唇微微泛白。
她叫叶奈仓,是织田深雪最新的一任邻居,也是一年来相处时间最久、闲聊次数最多的一个。
从第一次见面算起来,也有两个多月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能反映出邻居更换之频繁。
这姑娘据说目前在休假(养病)期间,没什么事可做,只好就近找人玩耍。
织田深雪就是那个被玩的“人”。
“就你这养病的态度,估计明年年初的时候,我可以去给你扫墓了。”
织田深雪说,尤其是当她越过对方的后背,看到明明白白搭在轮椅椅背上的外套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本人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织田深雪的老妈子毛病,又让她不能不管。两个人互相看(瞪)了几秒后,少女满脸无奈地拉过椅背上的外衣,然后披在了面前女人的身上。
对方笑眯眯地看着她,从头到尾没有配合的意思,但也完全不挣扎。
“所以说,快十一点了敲我的门,到底有什么事?”
看着衣服稳稳当当盖在对方身上,顺便收了收领口后,织田深雪的强迫症终于得到了缓解。她瞅着对方尖尖的下巴、并不算特别柔和但也没什么棱角的五官,放正了表情问。
和那些安保严密、出入得检查身份的高档住宅区相比,这一带的安全指数并不算高。但织田深雪租住至今,也没出过什么事儿。
毕竟这里的常住居民要么是老弱病残,要么就是打工仔。前者家里没啥好偷的,后者最贵的家当基本都带在身上。
少女住在这边一年多,只听说过去年年底的时候,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小区,出现过一起盗窃案件。
……失窃两千日元,外加一只被淘汰的旧手机。
即使是这样,未成年的单身女性一个人独居,依然是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的。何况要论珍惜生命,眼前名叫奈仓的女人,没准比织田深雪更甚。
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对方不至于三更半夜来敲门。
对方把胳膊撑在轮椅扶手上,抬头看她:“我听说所有雄英高中的学生,可以在下周的体育祭开始当天,带一个亲友去观看比赛吧?”
一句话毫无铺垫,因果完整逻辑清晰,没有半点绕弯的意思。与其说是疑问,不如称之为说出结论。
织田深雪点了点头,同时猜测说:“你想去看比赛?”
在大多数情况下,奈仓这个人,是很难用“好相处”或者“不好相处”来形容的。
包括和她聊天的时候,不但不肯好好说话,一不小心还会被带进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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