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陌当初的张扬恣意变为了低眉顺眼,放肆和倔强被恭敬和畏惧所代替,挺直的腰板弯了下去,一副卑微顺从的模样看着宋之义心中阵阵作痛。“你,你回来了。”
“是。奴才这就给殿下倒茶。”
宋之义很想问问湛陌怎么了,但这句话在他嘴里轱辘了许久,硬是一个字也没吐出。
太监,不应该都是这样的吗?
太监怀着敬畏的心服侍主子,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他还需要问什么?问他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湛陌倒完了茶,乖乖站在了一边,没有再说一个字。
稚气的脸庞被暗沉浸得透出森森阴气,浓烈的反差使他看起来更为恐怖。宋之义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靠近一步,他就极有可能会跳起来,把从袖子里滑出的刀刺入他的胸膛!
宋之义不是保守的人,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湛陌身前,定定地看着他。
湛陌垂着眸子,揣着手,微微弯着腰,将“谦顺”二字解释得极为生动具体。
宋之义绕着湛陌走了两圈,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细地打量着他。
个子长了不少,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瘦。
湛陌从来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哄好教好的人,除非真的跟他很熟——或者说,除了自己。但无论怎样说,他现在什么表现和情绪都没有,若只是因为那些人的教导,未免有些牵强。
如果不止是口头上的教导——
宋之义站定,沉声道:“湛陌,脱衣。”
湛陌顿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宋之义会让他这样做,有些惊讶。可很快,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光便消失了,道了声“是”,双手伸到衣领上,顺从地将衣服脱下。
一件,两件,三件——
皮肤因为许久不见阳光有些苍白,本是有种病态的美,但那一道道贯穿后背的鞭痕却连这种病态的美也打破了。
深深浅浅的鞭痕烙印在苍白的皮肤上,新新旧旧的伤疤互相叠加,深深地刺痛了宋之义的双眼,心像是被荆棘紧紧勒住了,不断地有血涌出来。
似乎是嫌这人伤得还不够重,湛陌的肋骨,身侧,腰板上都刻着青紫交加的伤痕,那些伤,明显就是其他人用拳头或是杆子打出来的!
宋之义想碰碰他的伤,看看他恢复得怎样了。可他最后还是没这样做,甩了下袖子,装作云淡风轻地问道:“谁弄的?”
湛陌的声音比他还平淡:“教奴才的公公。还有宋之城,宋之源,宋之——”
宋之义差点暴跳起来,忍着怒气听着,直到湛陌道完那一堆“宋之某”才问道:“你没有反抗?”
“奴才有。”
“收效甚微?”
“是。”
宋之义背着手,在房间里快速地踏了几个来回,随后恼怒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是。”
仿佛只是为了执行命令,而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或是其他,湛陌一板一眼地将衣服穿上了。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熟练得让人心疼。
宋之义使劲儿按捺住内心的怒火,才慢慢松开了已经被自己握得“咔咔”响的拳头。
“湛陌,从今天起,我教你武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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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12-19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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