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以为看场狗血闹剧,结果险变工作事故,也是倒霉,谁也没想到,兵兵见到傅金池后,情绪波动很大,忽然受到刺激,精神状态眼看变得不大正常。
严子书反应还算快,大概他时不时去见见心理医生,也偶尔看一看精神疾病方面的资料,以至于在这方面比较敏感。他让画廊的工作人员找兵兵的紧急联系人,可对方也没这个渠道。
之后好一通折腾,工作人员向上级打报告,联系到给兵兵办画展的策展公司。
同样地,策展公司也不过是有合作关系的乙方,哪知道什么紧急联系人?
问来问去,竟没人了解兵兵的家庭情况。所有人手里的信息加起来,也只知道他不是本地人,刚来没多久,人脉也没铺开,连个经理人或者亲朋好友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蓉城是座大城市,成千上万来外来谋生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孤岛。
由于兵兵的行为明显反常,兴奋激越,无法沟通,也不保证会不会有攻击行为,这种情况只能先叫来精神病院的救护车。工作人员满脸写满了不情愿,想来谁也不爱摊上这种事。
傅金池打的电话,蓉城精神专科医院的救护车刚刚风驰电掣地开走。
他始终没给兵兵一个正视的眼神,从头到尾无动于衷。
暂定画廊方面和策展公司再试试联系认识兵兵的人,实在不行,就有困难找警察了。
等一切搞定,严子书回头看傅金池。
对方一直绷得紧紧的表情,这时才动了动,露出了点似笑非笑的样子。
傅金池笑得有些无奈和歉意,不过,更准确地说,他现在挺后怕的。
之前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严子书跟这个兵兵已经见过面,还联系了很多次。
万一那时候对方突然发病,说难听了,精神病发作期,伤人都不犯法,万一发生意外呢?
后悔都来不及。
想到这个,傅金池心里又有些咬牙切齿。
毕竟他对于“严子书受伤”这种情况,有着格外深刻的心理阴影。
大多数人遇到这种情况,会产生怕受到伤害的恐惧,这是自然的,但也就仅限于此。
对于傅金池这种掌控欲极强的性格来说,一点点不安定因素却都会让他极为难受。
他面上还要表现得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拉着严子书往外走时,手上攥得死紧。
严子书感觉到了,另一只手拍拍他肌肉结实的小臂,但是暂时没说什么。
画廊附近是成片的城中村,充满了朴素的生活气息。两个人格格不入又漫无目的地在里面压马路,杂货店门口挂着五颜六色的塑料扫把,卤味店的老板把一盆水泼到街上。
污水蔓延过来,傅金池脚下顿了顿,拽住严子书:“慢点儿,别踩。”
严子书同样扯了他一把,示意:“不过去了,换个方向走吧。”
傅金池舒了口气,瞥见路边有家奶茶店:“吃不吃冰淇淋?”
两人一人手持一只抹茶冰淇淋,沿着并不太干净的小路溜达,头顶是挤挤挨挨的握手楼,一家人能从窗户里给对面一家人递酱油,檐下晾着各种半新不旧的衣裤。
每一家人都有一种生活,他们现在也有属于自己的。
“其实我已经不太记得这个兵兵了。”傅金池忽然解释,“看见脸还能想起来,他那时候就是出来卖的,妖里妖气的。有的人就是娃娃脸,那个兵兵看着面嫩,其实年龄比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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