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沉沉的,走廊只有付嘉一个人的脚步回响。他疲惫地走回西区,母亲居然就站在病房门口,疑虑重重地望着他。
“你跑到那边去做什么?”
他摇了摇头,合衣躺倒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付母心知不对,披上衣服出去转了转,很快在某间病房外找到徐书原的名牌。
她心里大为吃惊。难道付嘉跟这个姓徐的还没断?不能够吧,最近他的表现哪里像恋爱中?说是失恋消沉还差不多。
回到房间她俯身轻拍儿子的背:“嘉嘉,嘉嘉?”
付嘉翻了个身,脸深深地埋进沙发折角。付母把儿子扳过来,看见他满脸泪痕的那刻吓了一跳,疾声问:“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跟妈妈说。”
付嘉拿小臂遮住眼睛表情倔强,付母心疼地把儿子抱进怀里,就跟小时候一样。
“是不是那个徐书原?你们又见面了吧。”付母心里有数,“嘉嘉你怎么就是不肯听妈妈话呢,我们能害你吗?我跟你爸――”
“妈。”他开口打断,声音嘶哑,“他说他再也不要我了。”
十几年付嘉都没这么哭过了,眼泪汹涌地往外流,整个人仿佛陷入极深的绝望。他也知道这样很丢人,所以咬着牙极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情绪如同决堤一样控制不住。
“我们再也不可能了,他说我们结束了……”
“结束了有什么不好?”
付嘉拼命摇头,身体躺在沙发里发抖,像只被暴雨打湿的小兽躲藏在树叶里。
付母又气恼又心疼,一时之间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等儿子终于睡着了整理他的衣服,意外发现一盒安眠药,又吓得一晚上没睡踏实。
第二天她找来一个相识多年的医生,拐弯抹角把这个情况讲了,不过没说是自己儿子,只说是以前带过的一个学生。
“睡不着,吃不下东西,这些都是抑郁症的典型症状,最好别让他再往下发展。”
“再往下发展会怎么样?”
老学究把眼镜一抬,横了付母一眼:“你平时电视剧看到哪里去了,那抑郁症跳楼自杀的数不胜数,而且不分男女老少。”
付母简直叫他吓死了。
不过这些付嘉都不知道。那天早起他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拿冰袋敷了一阵才去上班。
也许真正的成熟就是学着把情绪藏到心底,既不给其他人添麻烦,也不能让其他人看轻。还好最近是淡季,工作压力没有那么大。
最近这段时间存款日益减少,工资又不够花,所以他被迫学着精打细算过日子。外卖能不吃就不吃了,午餐是社交的一部分所以没办法降低标准,他就在晚餐上下功夫。白天在手机上订好菜,晚上回到家直接把菜拎进门,半小时简简单单就做好一餐。
不过这两天又不同了,主要是因为徐书原。徐书原的病要养,光靠打针吃药当然是不行的,付嘉认为自己有这个责任照顾他。
这几天天刚亮付嘉就起床做饭。菜是早上现买的,图个新鲜,因为不太熟练光洗和切就要个把小时,炒好后再拿一次性饭盒装起来带到医院。一份给妈妈,另一份拎到那边病房门口。
很快付母就有所察觉,不过没作声,相当于默许了他这种行为。做母亲的,只要儿子能过得高兴点,别再整天郁郁寡欢的,他爱给谁做饭就给谁做饭吧,家里又不是负担不起。
第四天徐书原提前出院了,还是去送饭时护士告诉付嘉的。
“早上一缴清费用就走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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