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姐记得那日妹妹两人拜见孔明的情景了。当时,名门闺秀们大都深居高阁,不闻不问窗外之事,而黄承彦因膝下无子,所以将女儿当珍宝一样看待,并不拘于俗礼。他不仅让女儿自幼习读诗书,还常常与女儿谈论荆襄名流、天下豪俊。在父亲的口中,黄小姐与蓉儿得知了许多名士。当然也听说了“卧龙”、“凤雏”之名。姐妹两个闲来无事,常常谈论二人谁高谁低,但她们都对“卧龙”有偏爱。有一次,谈到兴头上,蓉儿失口说道:“若得此人为夫,也可快慰平生了!”
黄小姐笑道:“怎么?妹妹难道对‘卧龙’先生有意?”
蓉儿双颊飞红,羞道:“就算是,又如何?难道姐姐不觉得他是人中之龙吗?”
黄小姐打趣道:“小女子,不怕羞!”
没想到,过了几日,父亲将二人引见给孔明后,孔明却选中了黄小姐。
黄小姐乍见孔明风姿非凡,心中甚是满意,又知孔明选中自己,早已不亦乐乎,做起了新嫁娘的梦。苦的是蓉儿,她恨自己福浅命薄,无缘与心仪已久的良人共白头,然而却放不下那颗芳心,时时牵念着孔明,以致于黄小姐出嫁后,日见苍白憔悴,腰肢瘦到盈盈一握。
黄小姐想罢,不禁笑出声来。
蓉儿不解其意,张着迷惑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蓉儿,你的心事已被我看穿了,你至今心系‘卧龙’先生,是也不是?”
“姐姐,休要胡说!”
“蓉儿,非是姐姐乱加猜度。我也是女儿家,你的心事焉能瞒得过我?”
“我……”
“蓉儿······”
“蓉儿对不起姐姐!”
“好蓉儿,你承认了便好。姐姐实话告诉你,孔明对我恩深情长,非言语所能传达一二。我自惭容貌丑陋,无以谢他,因此有意将你也配于他做妻子,我姐妹二人共嫁一夫,岂不是更妙?”
“姐姐,万万不可!妹妹貌丑,怎堪'卧龙'先生之英名,怕要折煞了人家。姐姐,这话你休要再提!”
“妹妹,你天生丽质,品性贤淑,说你是女中魁首也不为过,难道你宁肯将美玉抛于乱草之间而不肯配才俊吗?妹妹三思才是。”
“姐姐,你与姐夫燕尔新婚,我若横在中间,岂不是不仁不义?怎对得起你们父女对我的再生之德。小女子宁愿死了这颗心,也不愿担当骂名!”
“妹妹,此言差矣。古有娥皇、女英共事一夫,流芳千载,今我妹妹二人何不效古人,共助相公成就一番伟业?妹妹,为人宜放开眼量,万不可为浮名所累呀!”
一席肺腑之言直说得蓉儿哑口无言,她默默地垂下粉颈,沉思良久,才抬起头来对姐姐说“既然如此,妹妹也不愿享负姐姐美意,只是……
“什么?”
“只是先生他能接纳我吗?”
黄小姐皱皱眉,说:“相公为人坦荡,前日又对我表示过不纳妄之意,恐怕此事只宜智取,不宜明言,到时候,不由他不接纳了。”
于是,黄小姐与妹妹耳语了一会儿,如此这般地交待清楚,而后笑眯眯地说:“事情成功与否,全在于妹妹你了,妹妹千万不可错过良机啊。”
至于父亲黄公那里,黄小姐交待妹妹千万守口如瓶,待到生米煮成熟饭,再实言以告也不迟。
一切安排停当,黄小姐装作若无其事,拉着蓉儿同回闺房,笑语欢声,闹得不亦乐乎。
外面的宴席场面更加热烈,众人久闻“卧龙”先生美名,今又闻他已与黄公之千金喜结花好月圆,焉能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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