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这天,令仪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将赏钱发了下去,令仪让紫玉取了纸笔,她开着窗,画后院的梅花。皇帝在上元节过后,下旨册皇长子淇为秦王。除此之外,前朝内廷没再有大事发生。
冬去春来,转眼已是百花盛开的时节。这天,令仪清早起来,她懒懒的趴在妆台上,手上拨弄着镜边的一株桃花。紫玉和落霞一人收拾着床铺,一人准备洗漱用具。“阿筝呢?”落霞过来伺候令仪洗手,“阿筝姐姐不太舒服呢,奴婢早起时见她脸色有些不太好。”紫玉也说道:“阿筝姐姐今天有些奇怪,好像藏了什么东西。”
令仪被二人说的好奇,梳妆完后转去后边看裴筝。
裴筝在令仪进屋时,忙将手上拿着的东西藏到被子底下。令仪过去,掀开被子,“藏什么呢?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裴筝压着被子不放,“阿姐还是不要看了。”令仪道:“生病了?落霞说你脸色不好,我看也是。我让人去请司药过来看看。”
裴筝拦住要叫人的令仪,“我没事,”她开口,脸先红了,“就是癸(gui)水【1】来了。”她小声说完,已是羞得满面通红。
令仪失笑,“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我家小阿筝长大了啊。一般女子十四岁左右就会来癸水,也有的会因为各种原因推迟。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就和人的吃喝拉撒一样,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只是这几天,你不要贪凉。要去司药那里领月布【2】,不舒服了也一定及时去看。月信结束之后要多吃一些补气血的东西。”令仪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算了,还是我给你记着点吧。”
裴筝只含笑听着,最后说一句:“都听阿姐的。”
令仪又让裴筝先休息,不必去前边了。
五月的一天,季如邀令仪一起去紫竹阁探望瑶光。此时,瑶光身孕已有七个月了。
紫竹阁内,瑶光倚着枕头坐在床边,手里绣着一件“猫蝶戏牡丹”纹样的肚兜。季如见了,连连称奇,“瑶光,你这手艺好好啊!”瑶光笑得温柔,“是跟我乳母学的。”
季如小心翼翼的把手贴到瑶光隆起的腹部,“这可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子,是‘贵子’,意义非凡啊。”季如说完,室内一片寂静。令仪和瑶光神色异常的看着她。瑶光摆摆手,示意侍女都下去,屋内只剩她们三人。
季如一脸疑惑,“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瑶光和令仪对视一眼,“你说的‘贵子’是什么?本朝从未有过这个称谓,除皇太子外,陛下诸子都是一样的。你从哪儿听来的?”
季如扯出一个笑来,“我...我胡说的。”她看令仪和瑶光不说话也慌了,拉着二人的手,“两位姐姐,我口无遮拦,我...我胡乱说的,你们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令仪安抚道:“你这嘴啊,好了,现在就我们三个在,这话我们就当没听见,你以后万不能再说了。刚才室内伺候的也都是我们贴身的内人,必不会把此事宣扬出去。”
季如闻言才稍安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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