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疲惫,却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从裴温的表情上,顾恺看不出什么。
两人的分手,似乎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影响。
他还是照常工作,照常与同事们谈笑。
裴温手上没戴那个手镯。
没有注意到停车场里顾恺的车。
更没有注意到顾恺。
他们一行人就住在附近的酒店,走着路便到了。
直到裴温从顾恺视线里消失,他才颓然地趴在方向盘上。
看到了,然后呢?
裴温看起来一切正常,兴许,他真的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喜欢自己。
还追着他干什么?
顾恺思索了两秒,立刻退掉了裴温下一场的巡演门票。
算了,不看巡演了,就当是纯粹的旅游散心。
……
和同事道完别,推开门,插入房卡,房间内迅速亮起明亮的灯光。
裴温站在门口,像是电量不足的机器人,门里门外,人前人后,他完全是两种状态。
他不用再笑了。
疲惫涌入身体,裴温想躺在床上,都懒得动,觉得从门口到床的距离是那么遥远。
而且他还得洗漱,脱衣服。
每一件生活中寻常的小事,都显得那么困难。
裴温在门口站了足足两分钟,才磨磨蹭蹭地进屋,换鞋,脱衣服,洗澡。
用最后的力气机械地执行每一个任务。
做完一切后,裴温躺到床上。
他并不能睡着。
裴温知道他需要安眠药。
安眠药在伸手就能够得到的地方,他却不想伸手。
又或者说,他的手动不了,没有力气抬起来。
身体已极度疲惫,大脑却高度紧张。
他拿出那只玫瑰金的手镯,盯着手镯内部刻着的PW两个字母,自虐一般回想那天的场景。
分手之后,他无数遍梦到那天,那间琴房,那架钢琴,那支钢琴曲。
那天以后,裴温再也不敢听那支曲子,甚至不敢回想顾恺的名字。
但梦里,一切都会变得异常清晰。
当时他并没有仔细看顾恺的眼神,可梦里却能清楚地看到顾恺眼里的受伤,不解,怨怼。
顾恺一定恨死他了,裴温想。
心脏一抽一抽的痛,仿佛被一只手攥紧了,捏、揉,痛到难以呼吸。
他捂住胸口,大口地喘息起来,难受到有种想呕吐的错觉。
眼泪无声掉落。
日复一日地流泪哭泣,似乎使得他的视力都下降了。
对不起。
对不起……
裴温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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