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烟已经燃尽,在窗边留下一抹灰,乔聿对这种东西没什么瘾头,也就更谈不上对这种气味的喜欢。于是此时仍未散去的微呛烟味儿就更加重了他心里的烦闷。
说好了彼此放过,说好了再无瓜葛,明明都放人走了,那人是好是坏是喜是忧他就都没必要干涉。可心里那只翻来覆去的手怎么也不肯停止,抓着他最薄弱的地方尽情揉搓,心脏皱成一团,既疼又慌。
算了。
最后一次。
乔聿狠狠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所有挣扎犹豫都消失不见。他拿起车钥匙,大步朝门口走去。
从公司到许临山那的距离不算远,这条路线他也十分熟悉,怎么都算不上陌生,但即便开出了最快的速度,这一路依旧觉得缓慢又磕磕绊绊。
时间被拉得无限长,这无限长的时间终于到达终点时,乔聿近乎暴躁地拍开了许临山家的门。
许临山倚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精致茶盏,看到乔聿显然有些惊讶,但没显露得太明显,只保持了一瞬,随即十分自然地冲乔聿招招手,让他坐下喝茶。
乔聿仍站着,眉眼间戾气逼人,只关心一个问题:“许沅呢?”
许临山慢悠悠放下杯子,露出一个挺好笑的表情,两手一摊:“你问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阿沅应该还在你那。”
“他早就走了!”乔聿本就不多的耐心所剩无几,若不是为了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见到许临山,“他不回来还能去哪?”
“兴许出去散心了,他都这么大了,去哪还用跟我汇报?”
说完这些,许临山仿佛想到些什么,打量乔聿几眼,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你该不会以为我强迫他去跟别人了吧?”
乔聿没说话。
许临山读懂了他的意思,方才平静无波的表面散开,猛地站起来,匪夷所思道:“阿沅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强迫他做这种事?”
“你儿子?”乔聿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险些笑出声,“你要真把他当儿子那我们当初白纸黑字签订的是什么?婚帖吗?”
许临山冷笑一声:“我是在成全阿沅。要不是他这么多年一直放不下你,我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还有,这件事本身不过是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你又不是没尝到甜头,别把自己摘得那么冠冕堂皇。”
许临山:“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阿沅竟然这么长情。”
长情……
什么意思?
许沅不是不喜欢自己,只是利用……
乔聿心脏突然开始狂跳,脑海中那个微弱念头越来越清晰,叫嚣着穿破血肉,他咬咬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只是语调仍有些不稳:“放不下是什么意思?”
许临山看他一眼:“现在装糊涂不太好吧。当年为了那件事他跟我闹了好几年,怎么,阿沅没跟你说过?”
说什么?许沅应该跟他说什么?闹又是怎么回事?
“阿沅这孩子真是的。”许临山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
后来的对话乔聿记不清了,大概只是两句表面和谐的道别,他从许临山家里出来,有些恍惚地坐进车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白新宁接的很快,“有阿沅消息了?”
“白新宁。”乔聿仰头闭上眼,忽然觉得有些冷,“十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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