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天,贺情都郁郁寡欢的。
这贺情心情一不好,眉眼一垂,遮了半边浅栗色瞳仁,眼尾那颗泪痣就特别扎眼。
以前朋友说他这双眼睛明晃晃的,看得人心里痒痒,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那颗痣,好好儿一张不娘炮的俊脸,平添了几分媚气。
这段时间,圈子里的赛事他推了俩,夜晚的绕城飙车活动他也不组织不参与,偶尔一次被兰洲拉去,他还是开着那辆小野马。
现下,他满面愁容地被迫坐在包间里,赶一个朋友的局。
这个朋友叫单江别。
如若说成都南门是他贺情说了算,北门就是单江别。这人天生一副地痞流氓样,白手起家,但做事儿蛮横不讲理,属利欲熏心的类型,最看不起贺情这种富家子弟。
所以这鸿门宴,牵扯的利益太多,贺情就是心情再不好,那也得来。
毕竟被逼着塞邀请函的是兰洲,他不能不给兰洲脸色看。
看他恹恹的样儿,兰洲心想这原本随时电量满格的人怎么这样了,又突然想起前段时间金港赛道的事儿,哎哟一声,手攀上他背:“不至于嘛?情儿,你……”
他刚想问出口的话被贺情一记眼刀给截了。
兰洲都快咬了舌头,压低了嗓:“还在气那事儿啊?”
贺情睨他一眼,不讲话,掏根烟出来叼上。
太他妈丢面儿了,讲一次他就难受一次,这哥们儿还天天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心情不好,就只能因为那个男的?
“行,”
从兜里摸出火机给贺情点燃,兰洲手一挥灭了火焰,“机场路是吧?我今晚带人去砸他车馆。”
贺情想起他听说的应与将的那些事儿,还是有点儿心软,摇摇头:“算了吧。”
兰洲纳闷了,贺情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当年血雨腥风的时候,好吧,就是当年赛车场上出事儿被人下黑手的时候,闹得五城区派出所都惊动了,那可不是仅仅砸一个车馆这么解决的。
兰洲搓了搓手,咬牙:“那,去揍他弟弟?”
想起那人弟弟被揍了一下,他就把在场人全部揍趴的可怖样子,贺情愁死了,又摇摇头:“不了吧。”
兰洲跳脚了,也跟着愁:“那怎么整啊?”
来日方长,应与将这号人竟然能在北京混得风生水起,在成都自然也是压不住太多实力,要惹就惹得狠一点,他得选个万全之策。
兰洲家里再牛逼,也只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男,总不能仗着年轻气盛就瞎来。
贺情不想把兰洲和风堂扯进去。
世上人千千万,成都那么大,他最想保护的朋友就只有这二位爷了。
想了老半天没得出个所以然,他拿起桌上银筷夹了口菜到兰洲碗里,嘟哝道:“管好你自吧。”
这边两人凑一块儿咬耳朵,请他们俩来镇场子的单江别不高兴了,开了一瓶白的就伸手去够贺情面前的高脚杯。
包间里简直炸了,桌上人一阵起哄,一屋子少男少女吆喝着笑,候着等上菜的服务生都掩上了门出去。
笑声混着陌生人的说话声,金灿灿的墙纸,巴不得各种花纹都来一遍的桌布,难受得贺情头都要炸了。
这尼玛命犯太岁啊……改天去昭觉寺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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