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彬坐在救护车上,捏着气囊给病人维持呼吸。他沉默不语,对面的护士上了半个晚上夜班,疲惫不堪,也没有精力说话。两个人只是无声地到了时间交换按压气囊,用机械重复的动作打发枯燥的路上时间。病人早就失去生命体征,此时按压气囊也不可能做到充足通气,不过是自欺欺人地维持还没有宣布临床死亡之前,必须抢救的假象。
突然,车里出现一股浓烈的粪便臭气。
“什么味道啊?”护士醒过神来,捂住鼻子,转头四处查看。
赵彬也皱起眉。两个健康人不可能突然发出臭气,那只能是面前的病人出了什么问题。他果断揭开病人身上的被子,看到病人身下的担架床上,一滩黄色的液体,正慢慢从衣服下面渗出来,流向担架床边缘。
“有纸吗?”赵彬马上问道。
护士上下找了一圈,无奈摇头:“平时科室里都能拿到纸,包里东西太多了,没有带纸。就是有,穿着防护服怎么拿?”一边说,一边眉头也皱了起来,显然被眼前状况搞得烦闷不已。
赵彬也隔着防护服摸了自己白大褂三个口袋,没有随身带纸。
两个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黄色地悬浊液体,从担架床上一滴滴流到救护车上。
救护车已经开到了乡村路上,马路比起城里不太平坦,有些颠簸。在救护车震荡之中,病人失禁的大小便在身体下散开,担架床和救护车车厢里,也四处受到污染。恶臭气熏得两个人直想作呕,然而他们出了打开救护车窗子透气,什么也做不了,这样的情况下,还必须继续按压气囊,给病人通气。按压的时候,他们和病人靠的极尽,那个味道更可怕。担架床边缘已经全面沦陷,到处都是脏污,床的边缘,金属架和床垫接头的凹陷里,都能看到有小的粪便颗粒附着,一不小心就会蹭上,而两个人都穿的是宽松的防护服,随便动一下,就蹭到很多。两个人辛苦地忍着臭气和维持姿势,救护车的窗子打开以后,更是吹得全身僵硬,整个人风中凌乱。
好不容易下了国道,又是一条还没铺水泥的土路,颠簸得更加厉害。这时候两个人都蹭到不少黄色在防护服上面了,忍得也麻木了,难以维持平衡时,索性直接靠在了担架床上,任病人的屎尿流了一身。反正防护服也有防水性,捂得严严实实,至少不会弄到自己衣服上面。
终于到达村里病人家院门口。刚进去,就听见锣鼓喧天,鞭炮震耳欲聋,救护车上的人都吓了一跳。这不是丧事吗?怎么搞得像迎喜事的出来。司机胆战心惊地下来开救护车后门,赵彬协助他把担架车打开,把病人转移下来。担架车一落地,病人的一大家子人,戴着口罩一拥而上,边哭边吼地接老人的身体。
赵彬不得不对农村人的忍耐力表示佩服,病人已经全身污物了,刚才他和护士都是避之不及,这些人却只是说了一句:“不体面了”,继续把人抬好了往家里送,抬的人都把人抱的紧紧的,一点嫌弃的表情也没有。
院子里已经搭好了供亲戚们来参加追悼的桌椅。桌子上摆满了瓜子、花生,院子角落里有几个热水壶。不了解情况的,怕是会以为这是哪家茶馆要开张。赵彬倒也了解有些地方葬礼习俗是办的热闹,但看到这样的架势,还是忍不住有些震惊。
司机是青北县本地人,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还收了一支烟,一点吃的。赵彬和护士却是身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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