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
手机响了几秒钟,谢瑜才接起电话,来电提醒是自己唯一的损友祝文清。
“喂,鱼儿,怎么这么早就回去了?”听筒里传来祝文清带着笑意的轻佻声音。
对话空白了几秒,祝文清几乎要以为酒吧信号差到离线的时候,对面才传来温润的男声:“今天身体不大舒服,不好意思。”
这话有点过分礼貌,但祝文清已经懒得再说“跟我还这么客气“之类的话,毕竟发小这么多年,他早就说过了几百遍。他清楚谢瑜这人就这样,虽然人是难得一见的好,但永远让人感觉舒服到近乎疏离。
他更关注的是谢瑜的声音听着比平时虚弱低哑,好像确实不大舒服。
”没事儿吧?听你嗓子都哑了。“
对话那边又顿了几秒:”没事,小感冒而已。你好好玩,不耽误你,我先挂了?“
”挂吧挂吧,就知道逮你出来玩儿也没用。谢大少爷心里只有责任没有桃花,我真是喝多了才会为没个人陪着你发愁。下周公司见!“
对方挂得猝不及防,话筒里无论是损友的嚷嚷声,还是背景里蹦迪的音乐声、嘈杂的人声,一时间都消失殆尽,谢瑜的心虚就显得更加无处隐藏。他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心里只有责任没有桃花”这句话两周前是对的,现在就错得离谱。谢瑜自嘲地想,自己浪荡情场花花孔雀一样的损友,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刚才嗓音低哑,不是因为感冒,是因为刚刚自己结束完一场浪荡的自慰,爽得双目失神,幻想着被一个只见过一面、不知道姓名身份的男人压在身下侵犯。
而且是刚好在电话响起的那一刻释放,因为有种被人看到的羞耻感。
众人眼里光风霁月的谢大少爷,此刻正有些脱力地趴在床上,窗帘拉得很死,房间里没开灯,但手机的光线还是能照出白皙的脸上有些涣散的眼神和还没散尽的潮红,以及锁骨勾人的汗和胸部微微抖动的起伏。
事情说起来还要怪祝文清今天下午硬要拉他去一场二代圈的聚会。谢瑜待人处事一贯温和得体,所以人缘很好,但其实不爱社交,更不愿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聚会,不是人手一个美女,就是随时可以和新认识的人滚到一起,还有更混乱的东西。
祝文清再三向他保证,自己去的一直都是不强取豪夺不违背道德底线的局,又念叨了很多次看不下去他总是孤零零一个工作狂。好友和自己喜好不同,但可怜兮兮一心为自己好的样子总归让谢瑜无奈又不忍拒绝,最后还是来了。
这次赶上的是十八禁版真心话大冒险。谢瑜在圈内颇有名气,大家顾着他的家世能力和性子,不敢找他参与过分的话题,问了些不痛不痒的东西便放他安静做观众。
只是谢瑜觉得自己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有人讲述女友如何在父亲驾驶的汽车后座跪地给自己口,自己如何又把她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身上干,又捂住她的嘴让她忍着不能发出声音被父亲发现。谢瑜听着,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在前排有人的小汽车里,被那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摁着脑袋,强制性跪地深喉到窒息。他想贪婪地舔掉那人所有带着他味道的精液,然后勾引他把自己抱起来脐橙,还被捂住嘴,像在被凌辱一般。
想把灵魂也献祭给他,一切都被他支配。
有人讲到自己和女友在巴西的无人海滩上激情,浑身都是沙,随时都有被人偷窥的错觉。女友非常敏感,高潮迭起,配上海滩的落日,是极致的体验。
谢瑜依然是那副温和冷淡的表情,但耳根已经红了。他头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性幻想也许如此肮脏,也许只要是那个人,他喜欢这样极致的、私密的、将一切都纵情献出为他所支配的滋味。
也许那个人会逼着他穿比基尼,牵着他在无人的异国海滩转一圈,然后再撕掉少得可怜的布料,那个人躺在沙滩上,让他先坐在身上主动,然后再把自己干得摇摇晃晃,像被钉在那根东西上无法逃脱,像某个受难的神祗,不过是受此淫刑。日落的时候那个人会吻他。他心甘情愿。
他还没有试过比基尼,虽然一直会穿裹胸和内衣,别人一般都把他的奶子当作健身得来的胸肌,连同他身上其他地方薄薄的一层肌肉,显得他腰细腿长的身材更加亮眼。
没错,谢瑜是双性人,长了个发育得很漂亮的逼,一对不算太大但有少女般弧度的奶子,皮肤也较正常男性更为白皙细腻,只是生育器官不会再发育成熟。这是他一直隐藏着、除了父母以外无人知晓的最大秘密。在充满爱的家庭里成长,独特的生理结构并没有带给他太多困扰。虽然听说双性人会有较强的欲望,也许因为自己任何欲望都比较淡薄,谢瑜一直以为自己会永远是个特例。
直到两周前,他遇见了那个不知道身份、也不知道这辈子还会不会再遇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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