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见惯了甘涔一辈子是怎么轻轻松松混到精尖的高知圈里,又接着成为别人望不可即的名校教授的,说不羡慕是假的,甘涔这辈子,好像一直都不着调,他看似什么都没做,背后却好像又有一个人,替他把什么都做了。
没两年,甘涔就在学校里升了教授,成为他们系最年轻的正教授,这位正教授白天开着一辆双门小宝马上课,背着奢侈潮牌最新款的双肩包,里面混装着一堆婴儿用品和专业书籍,学生向他请教时,要先小心他从包里掏出来的是课本还是尿不湿。
尽管如今已经三十六岁了,他看起来却和二十六岁差不多,常常抱着怀里的小知致穿梭在各个办公室向女老师求救,问孩子哭了应该怎么办。
甘涔的课全排在早上,这是他最头疼的,他去院里跟领导申请好几次要调课,谁知道领导也是吴教授年轻时的学生,早被恩师打过招呼,给甘涔就得安排最早的课,否则他根本起不来搞科研。
于是这位甘教授的课永远是系里雷打不动最早的那节。
不过甘涔有时候科研压力也大,真把他逼急眼了,他会闹着要辞职,领导不敢决定,赶紧报给许嘉平,甘涔在电话里跟许嘉平说这职他非辞不可了!许嘉平眼看着甘涔闹得他劝不住,只好给蒋泊锋打电话。
蒋泊锋虽然平时里惯着甘涔,但也绝不会纵着他胡来,一个电话打过来,光是看来电显示,甘涔就老实了。
蒋泊锋在电话里问他想干什么,甘涔就跟耗子见着猫似的,支支吾吾地说想写辞职信,蒋泊锋又说,那你回来,我给你写。
于是甘涔屁也不敢写了,老老实实的呆在实验室里,白天测算数据,晚上给干闺女讲童话故事,日子过的甭提多健康了,上辈子什么爱赌赌牌、喝喝花酒的毛病全没了。
不过这些最多也就称得上小打小闹,甘涔再怎么闹,就跟个小孩子似的,抱着闹着了沾光,闹不着也不吃亏的想法,这么些年身边的朋友都习惯了,有时候还会故意逗逗他,甘涔心也大,没两天他自己就忘到九霄云外,抱着小知致又去跟人家炫耀他干闺女去了。
许嘉平唯一次见甘涔歇斯底里,是在蒋泊锋出了一场严重车祸的那一年。
那一年是冬天最冷的时候,寒潮史无前例的冲击着南方各省,蒋泊锋深夜从一场饭局回来,司机开着车,在高架桥上与对面一辆醉酒驾驶的别克商务迎面而撞,两辆车巨大的撞击力冲破了护栏,从高架桥上坠下,副驾的秘书当场身亡,蒋泊锋和司机被救出时,已经陷入重度昏迷。
甘涔当时正带着几个学生在军区,负责推动器最重要的一环图纸设计,因为通讯封闭,许嘉平是最先得到消息的,电话里,连什么风浪都闯过的徐开都慌了神,叫着让甘涔赶紧过来,他怕蒋泊锋的形势不好。
为了项目,军区领导压着,不许告诉甘涔,许嘉平作为上级,他真的做不到,他头一次违抗命令,对甘涔说了,但甘涔眼下走不了,他只能承诺他会时刻关注医院的消息,蒋泊锋有任何事情他都会第一时间告诉甘涔。
可甘涔根本不听。
他执意要现在去医院,几次硬闯警卫不行后,得知是上面不同意后,许嘉平第一次见甘涔疯狂的样子,甘涔一把砸碎了手边的玻璃杯,抓着玻璃片就抵在了自己脖子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
他们很难想象,一个堂堂名校教授,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当着这么多研究员和工程师的面行为如此失态。
可甘涔心急如焚,他一秒钟也等不了,红着眼睛:“许嘉平!现在让我去见他!我们认识十几年,你知道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玻璃碎片划伤甘涔的手,血沿着掌心滴落。
那一刻,许嘉平看着甘涔如血染刀子一般的眼睛,他真的不敢赌,他甚至相信,如果今晚蒋泊锋出了事,那么明天的棺椁一定会是两个人的。
最后许嘉平力压众议,让军车护送甘涔奔往医院。
Loading...
内容未加载完成,请尝试【刷新网页】or【设置-关闭小说模式】or【设置-关闭广告屏蔽】~
建议使用【Firefox火狐浏览器】or【Chrome谷歌浏览器】打开并收藏网址!
收藏网址:JIEQI_U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