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梅妮特别惬意,能够天天和罗世英朝夕相处,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尤其让她高兴的是,宁汉合流后,武汉政府也迁来南京,爹地正式就任了南京政府外交部的政务次长。而不久,远在广州的梅家两个姐姐,也搬回了颐和路老公馆旧居。 家虽然安定了下来,但梅妮却是个闲不住的人,一有空她就往罗公馆里跑。其实,罗世英也不常待在家里,他要去商号操持生意。这样,梅妮又成了罗氏商号的常客。应该说,在罗世英的面前,她是一只温顺的小乖猫,甭提多听话了。有时候,她又是一个风情万种的俏佳人、楚楚动人的尤物。但罗世英不在的时候,伙计若稍不称她的心,顺她的意,她又会掐腰、跺脚,拍桌子、摔杯子,弄得伙计们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啥性子的人,只能照二掌柜常昆的叮咛吩咐,小心呵护着她。
这晚,商号刚刚做完一单买卖,五百个白花花的现大洋就流进了商号的钱柜里,罗世英一高兴,就让常昆买些酒肉犒劳伙计们。酒过三巡,梅妮悄然回到东厢房,搬出一架她从美国带回的西洋留声机,又放入一张黑色唱片。随着一首激情奔放的乐曲如涌泉一般流出,从东厢房里翩翩起舞,闪出了一个轻纱薄羽,宛如画中靓女的摩登女郎,挺胸、踮脚、提腰、摆臀,伴随手臂和指尖的舒展轻扬,将一个北美土著姑娘充满野性的曼妙形色,尽显无遗。大伙儿都看傻了,罗世英也放下手中的酒杯,两眼放射出惊羡的光芒,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舞曲最后,舞者一下蹿进罗世英怀里,双臂搂着他的脖子,两腿摆出一种造型,接着,左臂平展张开,下颌往上高高仰起,定格,曲终。
伙计们惊愣了半晌,鼓掌、雀跃,吹着口哨,喊嚷声一片。罗世英羞得脸红到脖颈。幸亏是夜晚,无人看到他的窘态。他将她抱起来放在地上,羞涩说:“屋里太闷了,你们喝,我透口气。”皎洁的月光下,河边小树林旁,罗世英点燃一根红锡包牌香烟,徜徉其间。此时的他内心已升起一种莫名的冲动,兴奋之下又陷入恐慌中。他想到了苏丽文,自言自语道:“食者,性也;色者,餐也!梅妮?我得有分际……”
“嘀咕啥呢,文虎哥?”身后是梅妮的声音。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个香喷喷、热乎乎的肉体已将他揽入怀里。罗世英深吸一口气,陶醉般闭上双眼,随即掰开她紧扣的手指,后退一步道:“三儿,今晚你喝高了。嗯,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梅妮醉眼蒙眬,哧哧说道:“你看,夜色多美呀,今晚是我回国以来最快乐的一夜,着啥急回去呀?”罗世英道:“不是的,明早我还得赶早,到六合进药材。”梅妮一听,挽住他的臂肘,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说:“那好,我也去。”
次日凌晨,天蒙蒙亮,罗世英和梅妮、常昆带着三个伙计,乘轮渡来到江北浦口码头。前面是一家名叫“黄记车行”的骡车店,他们雇了三辆骡马车,径往北边六合县赶去。六合是南京的北大门,离南京约五十公里路程,它原属金陵道,后来废道建县,划归江苏省第十行政督察区管辖。骡马车行驶了两个钟头来到了棠邑镇,在“和顺药铺”店前停下。常昆随掌柜的到后院库房点货,罗世英便和账房先生去结账。这头,伙计们开始搬货装运。货物装码齐整又捆扎妥当后,太阳已经照在当头,罗世英辞过药铺掌柜,便吩咐伙计往回赶路。刚走了不多久,中间那辆骡车左侧的车轱辘突然断裂了,可能是货物过重的缘故,车轴也炸开了,满车的货滚落在路旁。几个人齐手将轱辘修好,忙活半天才重新启运。行驶了一段路程,天色已近黄昏,几个人早就饥肠辘辘。
前面的山区原来叫定山,后来改称六合山,它有六座峰,当道两侧的山峰叫寒山峰和芙蓉峰。一个伙计说:“老板,前面路边树林里有个稻香楼饭庄。”罗世英说:“嗯,咱们就到那歇歇脚,吃点饭菜。”梅妮看看天色说:“吃罢饭,估计江边的轮渡也没了,不如就住一晚,明早再走。”罗世英看看暮色说:“也好!”
稻香楼是一座用圆木搭筑的两层小吊楼,下面是酒店,上层是客栈,后院是柴房和马厩。六个人进了酒店,店主端来小半盆猪头肉、一大碗红烧仔鸡、一瓦罐窖酒、一木桶米饭。几个人饿极了,狼吞虎咽吃喝开来。酒足饭饱后,都上了二楼歇息。伙计们住一间,罗世英和常昆住一间,梅妮住的是单间。罗世英刚刚躺下,隔壁梅妮就隔着墙喊道:“文虎哥,过来一下?”“啥事?”“别问啥事,过来一下嘛!”罗世英惶恐地推开她的木门,只见梅妮正靠在床头前,身上盖一条被子,一条修长、丰腴的雪白大腿,整个露在外头。罗世英的心怦怦直跳,扭过头急欲回身离去。梅妮娇滴滴说:“哎,别急着走呀,这窗户透风,你替我把窗子关上嘛。”窗户关严后,罗世英低声道:“快休息吧,明早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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